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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法国小赵网聊 之一二三
唐夫

    注:在线与小赵闲聊,针对他的话题,我拟定几点说,不至于太泛泛而谈。那两小时就这样在页面写了几篇,夜间醒来,将文字略为加工润色整理,贴出,也许可读。


           与法国小赵网聊 之一
      
               唐夫

    午前打开帖子看你有言,我随手写了几句,就出门散步去,时值深冬午后,雪阳金璨,大地晶莹,走在林间小道,踏在满地“碎银”上,嘁嘁喳喳,煞是音美。我乐融融不知所以。回来又看网络,你复帖不少出现,本想即回,但有点倦意,就小憩片刻起来。
    想来你我虽然交宜不深,但见足下时有跟帖,谈论广泛,无论与别人和诗,或议欧洲文化,特别法国名家著述,你是激情奋涌,横跨纵越,见解不浅,不狭,无碍,我就干脆扯开喉咙,借电波之易,腾云驾雾,神交寰球,当酒逢知己,话语投机,摆爪子,冲茶点,缭香烟,开怀尽言,信口雌黄,当你我为云中鹤(知否?清代侠书盛英传里高手)神来意往,聊斋兮。现将就开此页面。正好春节在即,心情别致,我也不想再写什么。昨天写舅舅篇章,就不愉快,贴上来也只能扫兴,放自己一点假,算休闲吧。
    此时此刻,如述如书。

    现在:你正好在法国攻读,机会不错,法兰西人性格活悦,好交道,老弟(可能你比我小,就“居高临下”)在不错的地方啊。几年我从英国开车(当时我在伦敦打工)过多拂(那几十个中国人福建人从荷兰偷渡被闷罐车捂死地),穿海峡到诺曼底,270公里高速公路到巴黎,那是最好的路段之一,接近于我去年在德国柏林开车那公路质量。收费约120法郎,欧洲高速路很少收费,法国还斤斤计较,不过这路面的确好极,环境设施修憩舒适,也值。

    行驶途中,快到巴黎前的一个停车场地,碰到几个越南人哜哩咕噜,围在车头铺开巴黎地图指划,我走过去用英语和他们聊起,开车的自称来过巴黎几次,我想正好,他也爽快答应让我跟在他后面。呵呵,不这样还好,谁知驶进巴黎环线,我才领教了法国人何等驾车,真不不比芬兰人的礼貌,车多速快,打战啊。这越南小子全然不顾我,那么密集多条,分支迷乱,并列路线,他也许忘记了我,只顾自己乱绕换线,不给暗示。我要追他,稍微犹豫,就会被后车岔进来阻挡视线。幸好我开车也“毛三教(粗鲁性急者)”无论他“变化无常”,我依然“像文革红卫兵那么跟紧”。狠狠了过瘾。最后进入巴黎埃菲尔铁塔前停了车,那是个周末,场地自由。我本想道别登塔,谁知他说一求要去附近中国城购物,我想也好,耽误几分钟。谁知这家伙又上高速路,那一绕,起码半小时,待我把巴黎弄明白,才知道他简直乱开玩笑,一窍不通。呵呵,东方人的性格,都是毛三教。

    其实,巴黎主要游玩在塞纳河沿岸,看地图标注,以罗浮宫为中心,下走不到两公里巴黎圣母院,北去不到一公里凯旋门,其余荣军院,先贤祠也距离铁塔近(拿破仑就在里面安息,遗憾我没有去,下次)。当然,凡尔赛宫在远郊。看来,能把塞纳河那带游玩,够意思,够写了。去年夏天我和女友去,我在汉堡阻车,经比利时,布鲁塞尔,直下巴黎,一路飞驰,足足九小时。我开飞车成习,路上速度在140至180公里之间,呵呵,我在汉堡租的那部法国雷诺车崭新(好像是Megane牌,才出)得心应手,敏捷万分,德国公路不限速,地面好。有些奔驰宝马开200多公里擦身而过,我要不省油,真想让这些家伙知道“歪芬兰车手”特技。说回来,巴黎很不错,给我印象好,空气不如芬兰赫尔新基,比伦敦好。城市依然能见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旅馆似的街头,古典,但很洁净,不像老巴书里说得那么朽。但我在黑人,东方人和中东人居住区,就偻烂肮脏了。比伦敦差劲。

    再说,世界几大著名都市,居住的北欧我不说吧,就到过的,如:多伦多,纽约,伦敦,巴黎,柏林,彼得堡,感觉柏林最好,日耳曼人气概真不得了。这些野蛮的家伙啊,“发病”才两百年,就冲在世界前列。就凭那建筑规模,城市布局,街道线路,林荫,街市,游人到此,除了叹服,只有景仰。可不是在天安门看到的老皇宫那么凋残。这些大都市看起来气度雄心勃勃。

    依我看,玩赏在巴黎,居住到柏林,看建筑去纽约,赏析古朴在伦敦泰吾士河滨,想划船彼得堡,多伦多除了那大湖泊,我看没什么可玩,当然,抓赖昌星的瀑布赌场,离开城市好远。之前,那年我在冬天,零下二十几度,而且有点风,不是滋味,看到的瀑布,是大冰帘。冻我好久,和一个德国小青年一块上旋转塔,他身体好,模样也俊,说是来多伦多工作一年。我们很聊过一会。当然,要玩城市有直升机才好。呵呵,梦话也。南美我不想说,一塌糊涂,考究印第安文化还可。想必你读到我的《横穿南美》之文,大体明白一二。我一无所长,就喜欢跑世界。比徐霞客餐风饮露,爬山涉水,我的运气好上天啦。

    不过,我很满足居住在芬兰赫尔新基,相比之下,这里一尘不染,洁净悠闲,几乎没有坏人,就是开门不锁,一天回来也没有问题,哪里需要铁门加岗门加巡逻者哟?这里林木茂密世界之最。水质之优全球之冠(沙特阿拉伯就来专买)。人称波罗的海女儿,的确秀丽无比。一次我在市中区主教堂外的石头操场,从伦敦来的老夫妻询问路径,听说我就居住在此,羡慕神色油然ing,并连连点头赞语:“You are lukey!哟-啊-拉客!(你好运啊!呵呵,同胞不懂英语的,当是男妓)”。我写过篇随笔说芬兰最脏的城市赫尔新基,那是玩笑笔调。当然,在芬兰是最肮,但比较世界首都,那是当仁不让的洁净首位。连日本人来这里,不得不伸出大指头“割你鸡娃”。世界级重要会议多在赫尔新基召开,这些头头啊,哪里舒服就往哪里歇脚。我在这里当公民,最大好处是走世界立即动身,马上出发。倒是回中国我得去使馆签证,等三天后取件。为此,我很不习惯。

    好!刚才到阳台去抽烟,现在烟瘾大了,我戒了十五年,去年决定写作开始“旧病复发”,最近尤甚,几乎一天半包之量。再说:我最先不读你的,看你一来就对我不客气,知道那是误解,不想你反映还算快,果然明白究竟。我遭骂不是在凯迪开始,已见惯不惊。你多读点就知道唐夫何等人。一句老话,我以我笔写我心,文字流血而出,绝不说谎,但我不能保证句句真实,扯多年的老帐,情节上,时间可能交错。你要阅读过卢梭的《忏悔录》应该明白。毕竟脑袋不是Hard disk,记忆不是Memory。

    说读书,我简直不能和你比较。你读了我的《扫盲年代》就了解我这点见不得人的水平,仅仅是靠儿童时候翻连环画那点“把独独(重庆话,意思垫底)”的档次,敢在高手云集的网站嗨嗨么?不过,我抱定两点宗旨:一,有读者;二,不要一分钱,怕啥?我不负人。论知识我比你差远,看你说那么多作品,大段大段的摘录,我有的读过,有的恍恍而已,本来无一识,何必有“尘埃”。自卑的说,我哪里有时间和机会啊,你不信,曾经我的环境,国内亲友,没一人是知识分子,没一个懂文学。我生存在社会最底层,工人出生,当知青,囚犯,手艺匠人,小生意人,流浪者,三教九流我见多多,大雅之堂从来未登。学府于我简直是天方夜谭。


                     之二

 
    但我对文字有特别敏感。读任何书,我总要默默与作者较量,不是和他对立,就是骑他的头。就这点怪癖,为这点不成体统的文字,把我送进牢房。那是二十多年前,我25岁不到。22岁我在工厂独自成立哲学小组,那次就差点被算为反革命组织。十几个工友自动下了班来我的寝室,一块来找马克思的麻烦(批林批孔扯哲学,党报乱弹琴,我不信那套),这下把书记厂长骇坏,不便出面,也说不服我,就请了市局头目来厂,对我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亲切辅导”,很够意思的。

    其实,他根本说不服我,将一系列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章程,巴黎公社原则来套,怎么说毛泽东都是瞎混,但不敢提毛字,那年头的他啊,比魔鬼还魔。

    照理说,我在1973年就该入狱。一九七六年我为工友不平,起来和书记过不去,率然命笔,根本不打草稿,落(墨)笔成文,大字报漫天,工厂里所有墙壁铺满,当然,还有几个朋友一块分工合作,但我是绝对主力,这一下把书记弄成过街老鼠,工人彻底不上班,明说书记不滚蛋就得罢工到底。其实,还不是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一支杵笔。我活过来,没有判重刑,没有枪毙,是我坐牢时侯准确,或早或晚,十个脑袋也搬了家,理所当然。

    我们这个伟光正别的不慷慨,尤其是用子弹穿脑袋,很积极。出狱后我浪迹江湖,云游四海,从来没有想过再要执笔写作。

    到海外,我本打算不过想找个清静地方,离开中国蝇营狗苟的恶蹉地,阿弥陀佛,把生意做起,找点小巨款,怎么亨都可,再静心读书,谁知道我屡战屡败,手头的钱丢得干干净净。

    你大概知道,海外做生意必须有国内做内应,想落地生根,还得熟悉当地所有法律条文。告诉你,我曾买过一个超市,想自己做跷脚老板(重庆人说坐享其成的意思),雇佣芬兰人,就等银行存款傻冒吧。谁知接手之后不到一周,我的超市标牌就被取走。为什么?原来我不知道连锁店法人在芬兰必须八年经营史,培训半年经营规范,非此不许使用信誉标牌。这样一来,砸我的牌子,做啥?信誉不在,生意急转直下,我看不行,再做越亏,干脆分文不要,把店所有通通送给租赁者(店堂房老板,不送我还得每月附巨额租赁费),两袖清风离开,还阿弥陀佛得很。我可不愿为捞钱奔命。
这就是海外做生意的坎坷,国内人不知道,我在国内驾驭自如,以为海外更好找钱,电灯点火――其实不燃(然)啊。你说你还想做生意,老弟!

    直到去年(哦,是前年夏天了)我还想凭两手空空把中国摩托(重庆是摩托窝子啊)推向世界,那是绝好的商机,至今仍然。但无法起步,我绝望了,年龄已在半百后,再不干点正事,这辈子就“明河影下,还看稀星数点。”也。

    为此,我决定写作。1996年前我在攻英语,曾为翻译作品,零星写了点汉语文章,当消遣,总共不过几十篇诗文。从我安心两眼不闻窗外事,笔下洪水汹涌,在美国网站上一年写了几百篇,质量嘛,褒贬不乏,就象我来凯迪,有说我的文章小学水平,有的说诗就想救我(病入膏肓,呵呵!),有的称我大师,夫子。你还夸:“我看你的文章写自己的生活抒发出来的感情很有深度,诗歌技巧也很娴熟。”其实我知道我自己,要写振聋发聩的文章,必须千锤百炼,我往往一挥而就,网络嘛,当笔记本记录用。比如我的《新年献词》,快到新年之夜放火炮,我才觉得不写过不去,一小时不到写出。直到元月三日,我想再看,觉得是不像话,又修改,你居然看能看二遍,说深刻,我奇怪,网络啊。

    我写作就那样,有的一气呵成,有的要修改,有的忘记。快的时候,甚至不看文字(电脑嘛,键盘只管点击,我打字之快,对话没有敌手),照心情流淌,具体字句乱七八糟我都不知道,等到贴上来再看,才知这哪是柳暗花明,又改。所以,先读后读我的差异。你还说我文字怎么的可以,讽刺也。写诗我不会超过两小时,几分钟,半小时一首是常事。之后能想起,

    我再修改,不费力,又不费时。
    唉!谁叫我没有素养啊。

    其实,我真不想写了,老实读点书,扫盲,这捉襟见肘的文字需充电。在这里贻笑大方,全靠我厚颜。闷在心里的,不写出,好像要霉。写嘛,对自己刻薄,提到牢狱我最不愿意,但不写,有的难友快死了,我其心何忍啊,他们的血就那么流掉,不带走一点云......乌呼!

    好吧,看你还没有回答,我休息去,有兴趣我再写,没有就算啦。聊天而已。


                    之三

    看来,你已不在线(其实在)。
    人说,钱、越带越少;话、越说越多,既然今天扯开,随心所欲。

    嗨嗨!你说我偷渡,那不全对,严格说来和你指出国原因,和我完全不沾边。

    我能在南美无法无天,而又自由自在的回旋。这怪不得我,谁叫我们这大唐中华的大红(实际为血迹干枯后那种色调,不比党旗)护照人家当废纸不买帐。好在南美各国边境管理松弛,机会多多。我出国是硬拿钱买路。你不知道,广州当年(招牌为介绍出国留学)吃这腕饭的归国华侨,干此名堂,最密集的在东方宾馆,不知现在是否依然。我花5000美金买张水印信签纸(那时侯中国还不能造)上面写着邀请我出国,乱划个名称。嗨,公安局就认为这是大红烫金天书,毕恭毕敬,办理护照多快好省。你不知那纸张,我出国后的一天,在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闲逛,进一家文具用品店,我看到那一模一样的水印信签纸,卖TMD两美金一本,哇!我才恍然大悟,好滑稽。这样不值价的东西,一页竟卖给5000美金,哈哈!我看到就忍不住笑了。其实,当时我也可以买一箱,立即回国,租赁一间宾馆,挂牌营业,国内人谁能开窍?鸡鸣狗盗,丈夫不为,既然我被骗,再去骗人,己所不欲啊,这点品质我大概还有。有人倒是如此。太幽默了。怪就怪在国内官员信国外东东,当上方宝剑。

    再说,我是买到这废纸才有护照,经香港出国,买的英国航空公司飞机票(走前我的深圳朋友托港友买机票),绕印度洋,越中东,到英国伦敦转机,过美国南部迈阿密又落地(这里我被机场一位航空服务员,年青的白女硬榨取了400美金,说没有回程机票,违法国际旅游条例,不给钱就立即反回,我哪里知道,生怕她说的是真,就白白给她钱而且收据都没有给我,至今记得那天那时刻。)由此去中美州巴拿马,然后在玻利维亚,居然还被海关又敲诈(这情节我写在《横穿南美》里,想必读到),那一路只花钱,和偷渡无关。

    南美不是我愿意呆的地方,出国目的我想寻找西方文明国度,然后再与老婆女儿“安居乐业”,南美误我整整一年,流浪巴西,困圣保罗,偷渡两次往返回玻利维亚。那最惊心动魄的镜头我还没写。去时我们几人,有人带路,有人翻译,但回来我独闯,语言不通,无人帮助,边境上我几乎陷入绝境,护照没有签证,两个国都不许入境,在中间地带我徘徊无计几个小时,最后关键时机,我急中生智,直接在边防军眼皮下撞过,侥幸没被讯问。那千山万壑中的小桥,丛林荆棘,那阳光灿烂(南美总是这样的天)下,两国间的狭窄境界,寂静中的熬煎,人迹板桥的稀疏,边防军的虎视眈眈,那幕写出来,大概有味,我扮演“袭击白虎团”了。潜入玻利维亚之后,我还心有余悸。那篇要是得心应手,会让朋友捏汗,现在不说了。

    我知道偷渡者,和这些人打过交道。偷渡方式基本有这样四种:
    一, 用假护照带人。
    二, 用真护照换人。
    三, 横渡太平洋。
    四, 翻山越岭走陆地潜伏泰国丛林中转。
    五, 利用合法中转机场间隙停机逃跑。

    前两种花巨款,为有钱人路径。后几种为穷人服务,事后打工付费。这里不罗嗦了,以后我写在回忆文中穿插点缀。别的作假方法还多,比如利用公司邀请,变合法短期居留为非法潜伏等。这些想必你在法国也知道,对海外的中国人而言,如数家珍。我在美国,南美和这类人交道,印象最深那次我在华盛顿唐人街碰到福建偷渡者,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蹲在南韩蛇头的船舱底,靠吃点花生米,偷在阴暗肮脏的黑角落,在吃睡住拉的恶臭铁甲板上,鬼鬼祟祟熬了几十天横渡太平洋,九死一生。听得我毛骨悚然。不久前我阅读美国时代周刊,有记者撰文统计数字,中国每年偷渡到欧洲的多达一二十万。直到今天,欧洲(包括北欧芬兰等国)我们的同胞仍然在偷渡。在芬兰被警署抓获上电视,甚至做这样生意的还有使馆人员,无本万利啊。这里我不说细,免得这篇上不来,也给编辑留点余地。他她也得勉强生活的。

    看国内的学者,沾沾自喜扬言:二十一世纪是中国的,同时,偷渡者又摩肩接踵,滔滔不绝,前仆后继,滑天下之大稽?前不久我的芬兰散文刊登来此,有的网友跟帖明说帮他出国。其实,心情都理解阿。我不但不能帮他,甚至除了自己一家人,我的所有亲属,一个不是在国内,我不愿意他们出来。做什么?丢人现眼啊,连我这样的人都是垃圾,何必再往人家的国土上堆废品。当然,人往好处走。问题是天堂里也有地狱感觉,地狱中仍然有天堂享受。不然,芬兰为什么自杀率高,还不是绝望之极。这些问题我将详细思考,慢慢成文。一句话,并非国外都好。

    前年一对从中国大陆去在美国攻读博士的夫妻,功成名就,生活优越,房车都是上流,为电子泡沫工业突然下踏,两人被解雇(也许其中一人,我懒得为此去查阅详细资料数据),就开枪把丈夫灭绝,而后自杀,一位女学者失业把香港出生的台湾丈夫和九岁的孩子开枪打死,自己也不活,人财两空,魂飞魄散,落得你我谈资。
芬兰 [2/2/2006 10:23: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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