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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冯楚<一股真正的民间诗风吹拂>
蒋品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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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真正的民间诗风吹拂
冯楚66643

   由国家文化部中华文化信息网和鲁迅文学院组织操办的《中华八喜杯诗歌征文比赛获奖作品集》上下两大卷本,洋洋洒洒的出版了。当我翻开这部外表设计大气而又不失厚重的大书,内心还是多少有些欣喜和激动。因为我也是一个参赛者,其中我的一首《逃亡中的逃亡》还获得了一个奖,虽然奖章是要自掏腰包让他们定做的,仿制的是八一军功章的样式,镀了一层金水,又配以五彩绶带,也就显得特别的光耀起来。操办者到底从这些奖章中得了多少回扣,那是只有他们自个明白,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这年头在自由市场里混杂,做诗歌生意也免不了潜规则。而民间诗风正是在这反潜规则的自由中,也得到了适度的空间。

 

   说是参加比赛不如说是合伙购买书号出书,诗歌的标准已多元化,找不出一个共同遵守的标准,谁也不服谁的。而只有钱才是最终裁决,谁有钱就可以做诗歌老板说了算。不过,这些好像是从学校军营、工厂车间、田间地头的墙报或黑板报上抄录下来的诗歌,对于当下诗坛上“南派北帮”之大家们,恐怕是不屑一顾的。这里既没有O档案之迷宫,让诗评大家玩“老猫捉嫩鼠”的民间智力游戏,也无有诗歌大爷们,举着象牙棒当头棒喝“我是知识分子写作”,更无口语秀对着网上狂叫“我是下半身我怕谁”。这里只有农民、工人、老师、士兵、学生,在劳动和学习之余,所唱出的一些生活和劳动之歌,有一股清新、爽朗的风扑面而来,让玩弄久了诗歌僵尸的心灵霉烂,顿觉心旷神怡,如沐春风,特别的亲切。

 

    一个18岁的士兵,日夜守在唐古拉山边防线上站岗放哨,他对着那天上的一轮冷月写诗:

我是一个兵/我为祖国守边疆/日夜思念俺爹娘/……他是真实的诗人,豪迈的诗人。

 

    一个六十岁的老农蹲在田间地头写诗:富者收入几万元/多生几个养得起/穷者要和他们比/抢开荒地能糊口/……这是工业革命后无助的北方农民,被抛离土地而失落家园的历史阵痛,是一个农民对土地生存依附的觉醒与呐喊。

 

    一位老红军对他的党国命运前途,也是忠心耿耿写诗誓言:更盼红旗永驻/华夏国运昌盛/反腐砥中流/莫道征途远/风雨亦同舟/……这诗铿锵有力,句句忠诚。他把党来比做母亲也不为过。不象李登辉等人老来晚节不保。

 

    一个灾区的老师,在破烂的教室内对他的学生写诗:快呀/快呀/快呀/救救地球/救救孩子/还我绿色的皮肤/还我纯净的血液/……这是地球灾难喷发出的岩浆语言,是最直接的环保启蒙之诗。

 

    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学生,坐在他的教室窗口咏诗:早上新城雾满天/寒风细雨送窗前/楼中坐看云飞处/一片清烟过北山/……谁说这诗就没有唐风宋雨?要想保存先民的传统精华,文明扎根,还得从娃娃搞起。对诗歌大业也是有效的吧?

 

    还有一些是歌功颂德或针砭时政的,虽不免有些浅显或媚俗,但也还有让人感动的在。如这一首《拥护朱总理执政》:啊!您任总理/舍生忘死/炸顽石/捅蚂蜂窝/治陈希同/杀胡长清/绞成克杰/惩赖昌星/破湛江案/端太阳城/部队人大经商一律封尘/您任职不足六个月/六千亿美金/盈丰国库门/三千万干部月薪年年增/下岗职工一次又一次/沐浴在您爱的春风里/我们永远拥护您啊/人民的好总理/……

 

    以上这些是来自民间真实的声音,也是老百姓最喜欢的诗句,直白上口。一叹一吟,皆来自大众的内心之苦,一唱一贺,也是劳动生活之乐。当然,也有一些所谓意象是现代和后现代的东西,如《走路》、《短》、《两个人的创世纪》等。但这些诗只占少数。大部分收入的诗作,都是来直接来自劳动和生活场景。通观上下两大卷,像是新世纪元的民间诗歌采集大全。不论是五言七句还是八言九句,是唐宋格律还是现代散体,都一并收入。虽是排了名次,但给我的印象是每一首诗之间,都没有高低好坏之分,只有语句的多少。这无妨整部诗集的大气庄重。古老的《诗经》,就没有分出一个贵冠诗人来,李白和杜甫也不是诗评家们评出来的。而是他们的诗作在民间自发流传得多。先辈们写诗也大都不是拿去评奖或排名作做秀,而是出于内在的沟通与交流之需。

 

    当然古诗人写的诗,也是有一些不亚于现代的下半身写作的,也有超级的文字游戏之高手,只是这一部分人的诗作,已经是无人忆起了。一首诗如不能被大多数人看得清楚明白,也就失去了交流情感的可能性。这在当时对于所谓先锋诗人,是非常残酷的思想虐待。从这方面来讲,我国当下的先锋诗歌运动,也只能是行为艺术的一种。几个披头散发的假阴阳人,或是剃头光光的伪粗糙硬汉,赤身裸体在街头上打滚,或是往身上泼油墨,或是在垃圾堆上插白旗,或是在长城关口摆红砖……这些艺术先锋对于大多数中国看客来说,也就是看川人在街头耍猴戏、或是阿Q爷在鲁镇祠堂假革命的乐趣,除了傻笑就是讪笑了。诗歌自由或尊严沦落民俗文化之一种,也还算是一种生命力,只怕连这民俗的气味都没有了,那就遑论诗道。除非再出更多的诗评家来当头棒喝,如广州的杨克、张柠、谢有顺,北京的黑大春、西川、王家新,云南的于坚,南京的韩东,西安的沈奇、伊沙,河北的陈超,重庆的野鬼、吕进,山西的李锐,山东的卜一、燎原,武汉的邹建军,安徽余怒、陈绍华等等,这些高歌猛进的评论急先锋们,也搞活了诗人们的内分泌激素。诗评家越多对先锋诗人就越有吸引力,也就越有创作的冲动,先锋诗人也就越有活干。在西方,先锋评论家比之于先锋诗人是更为火爆的,现代诗歌更需要文化的阐释。但现在中国恐怕一时还难以存活这么多的诗评家。

 

    因而,我觉得北岛同志在国外糊混,还不如回国继续唱他的《墓志铭》,多多在荷兰学荷马写海盗自由史诗,还不如到中国的海口、厦门学民间诗人们偷渡出海进军自由美国,贩卖人口、汽车,张枣在德国推销中国先锋诗歌,还不如回来推销慕尼黑的黑啤酒,舒婷也不必要学德国的诗歌光头硬汉,老是坐在自家的浴缸上打砸,还是来点月朦胧诗朦胧更好,至于严阵、严力、杨炼、孟浪之类,跑到美国的唐人街讨吃中国面包写中国诗,还来如回来吃川西的麻辣火锅,像伊沙、徐江、沈浩波、秦巴子等诗爷们,在中国诗江湖上一边大爽中国足球出线和诗歌美女,一边大块垛姬狼心狗肺和羊肉泡馍多爽。

 

    学不了艾略特,惠特曼,就回来学李白杜甫,学不了尼采萨特,就回来学鲁迅、闻一多,学不了歌德、波德莱尔就回来学郁达夫、徐志摩,学不了庞得、金斯堡,就回来学穆旦、昌耀,学不了玛赫托娃,就回来就秋瑾、林昭……何必要死抱着洋诗人的脚而大叫坚守母语写作复兴中华诗歌呢?对于后现代要做一个先锋诗人,死了的有鲁迅,这位伟大的诗人要多少另类就有多少另类,要有多少诗人血质就有多少诗人血质,要有多少酷就有多少酷,他的现实的超现实的文学,在中国再过一个世纪也最先锋。活着的有高行健,他是当今惟一一个以个体意义逃亡成功的行为诗人艺术家。他的诗剧及其小说,通过他个人行为艺术自由的努力,而使得汉语文化与西洋文化的某种融合达到了高度。他的个体的超现实的现实文学,为后现代自由艺术解构指明了方向。鲁迅是在群体抗争中获得了个体生命的自觉与自由价值,而高行健是在个体抗争中获得了群体自觉与自由价值。因而这两个人都是属于世界的。

 

    民族的也就是世界的,个体的也就是群体的。因而民族的大众的诗歌审美也是没有过时的。中国需要,世界也需要。这也我对《中华八喜杯诗歌征文比赛获奖作品集》大卷出版,所得到的一点个人感想。相信,随着中国诗人面向更开阔的自由视野,及从真正的民间中吸取诗歌的生命活力,承担历史的文化创新,必然会吹起清新、淳朴、自然、自由的民间诗风。

 

2001-10-18于东莞

 

(本文摘自冯楚随笔《野火集》,此前曾在西北《阵地》、四川《联合文艺》头版首发)
[1/15/2006 11:35: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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