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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诗帝伊湖水独战世界十二诗歌大师
伊湖水
中华诗帝伊湖水独战世界十二诗歌大师

作者:伊湖水

序言

一、

       1998年,在北京西单一间半地下室里,湖水写这么一首小短诗:

天才

不是大海波涛一样的
延续和连接 而是
寂静山林中 惊飞的鸟:
偶然 突发 和
不可预知

大海波涛的“延续和连接”是平滑之美,与寂静山林中惊飞的鸟“偶然 突发 和不可预知”之嘹亮,对比起来,一动一静,非常和谐,表达“天才”的特点,美感由此产生。
  这首诗歌使湖水想起十几年前读的雪莱写文艺复兴的一段诗歌片段:

像北风对于浮云
像日出对于黑暗
像地震猛烈的脚步
摧毁山间的静寂
不朽的意大利呀
愿这些成为人们对你的憧憬与敬仰……

两首诗歌比较,可以看出,1998年的湖水诗歌,和世界顶尖诗歌,实力已经开始接近了。

                                  
 二、

1990年秋天,湖水也写过一首小诗:

明天

海湾蓝了
乌贼鱼开始学习写诗


只有两句,属于意象派写法,使人很容易联想出意象派鼻祖美国诗人庞德的《在一个地铁车站》:

在一个地铁车站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大约在2001年时候,著名诗歌评论家林童先生,把《明天》这首诗和庞德作品对比,写了以下评论:

* * * * *
虽然整首诗只有两句,但是它蕴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的。即使把它放到任何意象派的诗选里,也毫不逊色。
“明天”,我们既可把它看作时间,这时,它代表未来,自然是给人希望,并指引人的行动。也可以把“明”当动词看待,一是天晴朗,于是会联想久雨不晴而突然云开雾散阳光灿烂的天气,其欣喜当可想见,这种晴朗既可以理解为自然现象,也可以理解为心灵的历史。二是理解为天刚亮,那么经历了漫漫长夜的磨难,终于光明来了。
因为作者没有任何背景说明,所以我们怎么理解也是说得过去的。其中任何一种理解都不会导致误读,而且都与诗的内容十分吻合。因为“海湾蓝了”所指涉的内容的信息也是非常丰富。
这两句诗应构成因果关系,当然前者是因,后者是果,同时也可以把后者当因,前者当果。无论如何理解,都不会破坏鱼水情深。
读这首诗,很容易联想到庞德的《地铁车站》,不过庞德采取意象嫁接的方式,比喻的成份相当明显,况且他所描写的是美的损害及消失,是向下的运动,让人沉重而压抑,大有怅然若失的心理失落,它可能暗示人们要懂得珍惜美爱护美,就像瓦雷里所讲的灵感,它只不过是女子“换内衣的一瞬”。
邱勇(即伊湖水,引者注)的诗的意象却简明得多,不会存在理解上的困难,他所描写的美的重新出现及失而复得,是向上的运动,给人希望而充满信心。这与东西方人观察世界的方法相关,但都获得了一种人类普遍的审美与哲学意义。
                     * * * * *

林童的评论很中肯,但当时湖水出色作品不是很多,还没有实力与世界一流大师抗衡。


                                           三、


在现代中国,诗人似乎名誉扫地,主要是一些伪劣诗歌泛滥引起的,正如石头还有大理石、花岗石、和茅厕顽石,也有水晶石、玛瑙和钻石,写几句东东,都称诗人,极其容易混淆,糟蹋了诗人的名声。
湖水的作品,主要有三个创作时期,分别是1990年春在北京某大学读硕士时候,1998年冬在北京西单窝居时候,和2004年夏秋在北京北郊晴天居灵感爆发时期。经过这三次洗礼,湖水作品已经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所以不久前,湖水已经自称诗帝,当然不是夸张,而是极为准确的,读者慢慢会理解。
事实上,本文讲“中外诗歌大师擂台赛”,外方大师有艾略特、里尔克、华滋华斯、波德莱尔、聂鲁达和惠特曼等等,中方大师仅湖水一人,不是湖水不谦虚,不给中国其他现代诗人机会,放眼现代中国诗坛,虽然大师尚缺少,但佳作叠出,不逊色于很多著名大师,但湖水身为诗帝,作为中华现代诗歌走向世界的开路先锋,责无旁贷。
而且,请放心,湖水一人之力,足可抗衡这些世界顶级大师,看完这十轮比赛就清楚了:



第一轮:艾略特《保卫群岛》——伊湖水《攻克柏林》

先出场 艾略特:

保卫群岛

让那些纪念物——巨大的石块、
永恒的乐器,数个世纪来大地的
细心耕耘,和英国的诗歌——建成的纪念物
和这次保卫群岛的纪念
紧紧连接在一起

纪念着这些人:他们被指派去登上灰色的
船只——战舰、商船、拖轮——
为在海面上,用英国的骨骸
铺出时代的人行道路,做出他们的贡献

纪念着那些人:他们在人类与死亡最新式的
赌博中,在天空中、火光中与黑暗的力量交战
纪念着那些人:他们紧随着他们在
法兰德和法兰西的前驱,在败役中不败
在凯旋中不骄,除了武器之外
和他们的前人一模一样

再纪念着那些人:对于他们,光荣之路
就是英国的大街小巷
说,向我们的血液和我们语言的
过去的和将来的一代说,我们进入了
我们的阵地,我们遵守了命令


湖水点评:
《保卫群岛》是深邃的艾略特少有的奇异之作,反映二战时,英国军民抗击德国法西斯的无畏气概,作品大处着眼,气势磅礴,据说艾略特很喜欢在沙龙朗诵这首诗歌:

再纪念着那些人:对于他们,光荣之路
就是英国的大街小巷
说,向我们的血液和我们语言的
过去的和将来的一代说,我们进入了
我们的阵地,我们遵守了命令


尤其是后两句,爱国情怀,使人热血沸腾:

说,向我们的血液和我们语言的
过去的和将来的一代说,我们进入了
我们的阵地,我们遵守了命令


湖水在十年前读过这首诗,立即被吸引住了,要引用时,却一时再找不到,在网络搜索,并找了北京两家大书店,都没有发现艾的这首诗歌,后来在诗歌论坛,一位网名心泉的诗友,和一位叫大路朝天的诗友,分别回复了湖水求索的帖子,才重新找到这首诗歌,诗人伊沙也提供了可靠信息,在此一起表示感谢。


后出场 伊湖水:

攻克柏林,攻克柏林!

那一个月的时间
天上那么多密集的雷声
震得我多少夜
都没睡好觉呀

那一个月的时间
夜晚的天空
一直都被礼花和霓虹遮盖着
多像是过年呀

那一个月的时间
红色是最常见的颜色了
那是只有过年和看哥哥姐姐结婚时
才会看到的
怎么到处都是了

大路和小路是红色的了
草儿也是红色的
水也是红色的
我的哥哥们的绿军衣
朝前跑着跑着就都变成红色的了

是的,都变成红色的了呀
然后他们可能困了
像跳舞一样就睡倒了
有的还在地上打着滚儿
身边怎么马上就围过来了
那么多的大红花
我知道那一定是他们的妈妈
给他们结婚准备的
大红锦缎被……
………………
………………

那一个月的时间过后
半个世纪了
我的眼睛一直
无论再看什么东西
都是红色的了
-

湖水点评:
湖水这首《攻克柏林,攻克柏林!》,通过一个孩子的视角来反映战争的残酷性:

是的,都变成红色的了呀
然后他们可能困了
像跳舞一样就睡倒了
有的还在地上打着滚儿
身边怎么马上就围过来了
那么多的大红花
我知道那一定是他们的妈妈
给他们结婚准备的
大红锦缎被……
………………

尤其后部分,催人泪下:
身边怎么马上就围过来了
那么多的大红花
我知道那一定是他们的妈妈
给他们结婚准备的
大红锦缎被……

“柏林的胜利是全人类的”——记得诗人伤痕读完这首诗后说过,胜利来之不易。
两诗比较,同是写战争,写二战,手法都是层层递进,前者豪迈壮观,催人奋发;后者如泣如诉,激昂不失英雄气概,扣人心弦,使人反思。
结论:本局旗鼓相当,可以判平。
    



第二轮:

  华兹华斯《每当我看到天上的彩虹》——伊湖水《谁在谈诗人伊湖水?》

 先出场 华兹华斯:

每当我看到天上的彩虹
  
  每当我看到天上的彩虹,
  我的心就会跳动飞升:
  在我刚出生时它是这样,
  现在我长大成人它还是这样,
  就是到我变老死去时——
  它将还是这样!
  儿童是成年人的父亲,
  我多么希望,在将来的每天每日,
  自己都能够保持对自然的虔敬与童贞。
  (张祈 译)



  湖水点评:
  华兹华斯被很多人认为是英国最优秀的诗人(不是之一),是最具有古典情怀的英国诗人,真正的大诗歌不仅是语言的运用能力,更是一种对生命和自然、世界的深层次感悟。
华兹华斯此诗歌堪称大巧若拙的经典,看似日常白话,美的震撼却深入骨髓

我多么希望,在将来的每天每日,
  自己都能够保持对自然的虔敬与童贞。


 后出场 伊湖水:
  
谁在谈诗人伊湖水?
        ——给陌生诗友

谁说最喜欢湖水的诗歌?
谁说湖水有金子般的心?
两个陌生的网名
投掷出了荆轲
湖水的心脏 开起了红花

那是能使湖水燃烧起来的
赤色的火柴呵
那是激情湖水的女儿红醉酿
像袒护在自己怀里
吐泡多年的
那尾小红鲤鱼儿一样
湖水干涸了
还会紧抱住她
贴紧胸口

那也是湖水渴望的
名叫虚荣的一团白羽毛
浮在湖水上
眨着眼睛
使湖水生动起来
-

湖水点评
华兹华斯上面的诗歌,是对自然的热爱,湖水的这首诗,巧妙地把作者名字“伊湖水”和湖水联系起来,天涯诗友边建松评论“语气庞大而文笔生动”。
湖水诗中渴望的是“名叫虚荣的一团白羽毛”,尤其是其中这段使人动容:

像袒护在自己怀里
吐泡多年的
那尾小红鲤鱼儿一样
湖水干涸了
还会紧抱住她
贴紧胸口

比较之下,前者精妙入微,使人心境澄明;后者虽是短诗,但显容量巨大,文笔如脱缰之洪,却收放有致,各擅千秋,仍然判平局。


第三轮:叶芝《茵纳斯弗利岛》——伊湖水《南海上的婚床》

先出场 叶芝:
茵纳斯弗利岛

     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纳斯弗岛.
     搭起一个小屋于,筑起泥笆房;
     支起九行云豆架.一排蜜蜂巢。
     独个儿住着,荫阴下听蜂群歌唱。

     我就会得到安宁,它徐徐下降,
     从朝雾落到蟋蟀歌唱的地方;
     午夜是一片闪亮,正午是一片紫光,
     傍晚到处飞舞着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动身走了,因为我听到
     那水声日日夜夜轻拍着湖滨;
     不管我站在车行道或灰暗的人行道,
     都在我心灵的深处听见这声音。
  (袁可嘉 译)


湖水点评:
叶芝一年只写十几首诗歌,保持优质低产,这首《茵纳斯弗利岛》是其代表作之一:

   我就会得到安宁,它徐徐下降,
   从朝雾落到蟋蟀歌唱的地方;
   午夜是一片闪亮,正午是一片紫光,
   傍晚到处飞舞着红雀的翅膀。

虽然是逃避现实的桃花源,却声音、色彩搭配,美靓到了浓郁的程度,赞叹。
所以成为世界上被引用最多的名诗之一。

后出场 伊湖水:
南海上的婚床
——给观音妹妹

妹妹
请你借给我
你的净瓶
我要装一件
你喜欢的礼物
送给你
 
我知道妹妹的
美丽
举世闻名
我也知道
最近妹妹的
心事
 
对着镜子
你担心起你
越来越丰盈的
体态
 
所以我
借妹妹的净瓶
送给妹妹一瓶
最好的
丹丸
 
是我诗歌之
魂魄
和着神农氏
秘传的草药
秘制而成
我知道自己
并不高尚
但爱国
仍然是我心头
不倒的旗帜
 
再过一个月
吃完这些丹丸
妹妹就会
像涅盘一次一样
重新回到你的
十八岁
轻盈地飞起来
 
你摇曳的仙姿
和稀世的美丽
将使在月亮上
偷看的嫦娥
羞愧得
掩面哭泣
 
不过那将仅仅
是一场
梅雨季节的
开始
 
随后你座下的莲台
将缓缓绽开花瓣
并放射出万道红光
熊罴在前面引路
在众神的簇拥下
在童男女们的合唱声中
我将牵你的手
步入我们
新婚的殿堂
 
那将是我的

我灵魂的终极
归宿
 
因为我不想去天堂
我知道许多年前
我曾深爱过的女孩
一定会在那里
是我负过她
我不敢
再见到她
 
我也不想去地狱
因为那里有一个
做作的
伪先锋诗人
他的笔杆是朽木
却用来诋毁我
心血的诗篇
 
现在
夜幕已降临了你的
不,我们的
南海
温和 没有一丝风的
海面
 
我们的莲台
大红锦幔一样的
花瓣
开始缓缓收拢
将我们罩在里面
 
我看到妹妹你
越来越
潮红的脸
倚在我宽厚的
肩膀上
 
妹妹,今夜
我把自己
高傲的灵魂
交给你 和
缓缓合拢着的
大红锦幔一样的花瓣
和莲台
 
在南海
镜子一样
温暖的水面上
那是我们安静的
婚床
 

湖水点评:
湖水此诗歌虽然很长,但字数不很多,发表在263论坛,立即有一位诗友回复:

***
主题:【RE:】【原创】诗帝柔情铂金经典:南海上的婚床 回复:1 点击:0
san_ban_fu 发表于 2004-09-15 21:37
一年难得一遇的好诗!
象如来写给南海观音妹妹的情书
――神来之笔!!!
***
尤其是:
现在
夜幕已降临了你的
不,我们的
南海
温和 没有一丝风的
海面

以及:
我们的莲台
大红锦幔一样的
花瓣
开始缓缓收拢
将我们罩在里面

同是逃避现实题材,叶芝白描手法,写得味道浓浓如美酒佳酿,湖水构思奇特,整体写得飘逸如仙人语,“象如来写给南海观音妹妹的情书”,在《他们论坛》,湖水看到诗人蒋品超这个帖子:

***
中国没有好的长诗,这是我进大陆论坛来一直强调的

现在很多人在朝这方向努力,都做作的痕迹明显。伊湖水和冯楚我见过他们各有一个,很不错。写任何东西真情比做作重要的多。我觉得我的长诗比短诗更强些,原因就在此。
***

他后来回贴告诉湖水,他说的“中国没有好的长诗”,而湖水的一个,就是这首《南海上的婚床》。
虽然《南海上的婚床》不是湖水最佳诗作,但以诗之长,驾御得无处不生花,最后:

在南海
镜子一样
温暖的水面上
那是我们安静的
婚床


因此,可以说湖水此诗,略胜叶芝小半筹。


第四轮: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问天》:

先出场:聂鲁达

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第6)

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
你戴着灰贝雷帽 心绪平静。
黄昏的火苗在你眼中闪耀。
树叶在你心灵的水面飘落。

你象藤枝偎依在我的怀里
叶子倾听你缓慢安祥的声音。
迷惘的篝火 我的渴望在燃烧。
甜蜜的蓝风信子在我的心灵盘绕。

我感到你的眼睛在漫游 秋天很遥远;
灰色的贝雷帽 呢喃的鸟语 宁静的心房
那是我深切渴望飞向的地方
我快乐的亲吻灼热地印上。

在船上了望天空 从山岗远眺田野。
你的回忆是亮光 是烟云 是一池静水!
傍晚的红霞在你眼睛深处燃烧。
秋天的枯叶在你心灵里旋舞。

(王永年 译)

湖水点评:
智利诗人聂鲁达的辉煌,一直是中国诗人的伤口。毕竟“五千年文明古国”,如果说被占世界主流的英美文化拉下距离,还有情可原,被如“蛮夷之邦”的南美小国智利抛开,实在难以接受。
湖水此时正好来“清算”一下聂鲁达。
聂成名于其《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也是他的看家宝贝,聂以后的诗作,一般认为没有超出这篇作品,而本文中选的第6,更是其宝中宝,一再被单独挑出来引用、诠释。
确实这是一首充满灵性和优秀至极的诗歌:

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
你戴着灰贝雷帽 心绪平静。
黄昏的火苗在你眼中闪耀。
树叶在你心灵的水面飘落。

整个诗歌就如这一个调子下来,却生动有趣,粒粒清新,如

我感到你的眼睛在漫游 秋天很遥远;
灰色的贝雷帽 呢喃的鸟语 宁静的心房
那是我深切渴望飞向的地方
我快乐的亲吻灼热地印上。
  
  后出场 伊湖水:

问天
  
这巨大的石头 这蓝天
这万顷汹涌的绿 这座不夜城
真的只是门捷列夫那个图表上的
一百多个眼睛看不见的元素 堆砌而成?
 
这纤细的腰肢 这长长的黑发
这乌黑如漆的眼睛
真的只是它们的一种结构
我们只是在里面 暂时歇足?
  
天边那闪烁的星星 有人说
不像你戒指上的宝石
是一个巨大惊人的火球
将成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我们终将走进去
 
一定有另外一种什么事物
它构成了我们的心灵
不然 哪里来的这不绝如缕的
绵绵深情 幽幽爱思?

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

湖水点评:
湖水此诗歌,是1998年创作期的代表作,曾发表在顶点诗歌,诗人杨光这样评论:

***********
杨光 发表于: 2004/04/06 01:15pm
 
……

这巨大的石头 这蓝天
这万顷汹涌的绿 这座不夜城
真的只是门捷列夫那个图表上的
一百多个眼睛看不见的元素 堆砌而成?

起笔不凡,气势磅礴,强健遒劲之美,一种生气,一种强力,天地的一种美,多少眼睛不能发现的美,令人沉思。

这纤细的腰肢 这长长的黑发
这乌黑如漆的眼睛
真的只是它们的一种结构
我们只是在里面 暂时歇足?

阳刚之外的另一种柔美,堆砌结构里的一种美,一种元素,“真的只是它们的一种结构我们只是在里面 暂时歇足?”对柔性之美的一种漠然,一种看轻或者是对人生短暂的感喟,让人汗颜而思。


天边那闪烁的星星 有人说
不像你戒指上的宝石
是一个巨大惊人的火球
将成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我们终将走进去

把美的愿望诠释为另一种可怕的哲语,我们构建的大厦开始坍塌。而我们终将走进深不可测的黑洞,惊人的对比

一定有另外一种什么事物
它构成了我们的心灵
不然 哪里来的这不绝如缕的
绵绵深情 幽幽爱思?

对前文的提升,对后文的铺垫,升华诗歌主题,“不然 哪里来的这不绝如缕的
绵绵深情 幽幽爱思?”此句仅定位情感,个人认为有损诗歌深度

……
***************
在“天涯诗会”论坛,诗友辉辉狼有这么个回复:

|————
   这万顷汹涌的绿 这座不夜城
    真的只是门捷列夫那个图表上的
    一百多个眼睛看不见的元素 堆砌而成?
    
  这三句诗,我只能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
————

其实湖水此诗,关键在问,以上和以下这些东东,怎么可能是门捷列夫的细微到极点的元素构成呢,整首诗歌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两诗比较起来,前者清新跳跃,如繁星闪耀,后者凝重雄浑,如火焰不熄;
前者心到意成,似信手捻来,后者如铁甲行进,沉稳中轨;唯前者整体结构略显松散,如后者各部分连接犹如天成。
总体评价:平局!



第五轮 里尔克《秋日》——伊湖水《上古溶洞》

先出场 里尔克:
秋日

主啊!是时候了。夏日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规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
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迫使它们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 (冯至译文)
  
 
湖水点评:
里尔克的这首诗,圆熟到完美无可挑剔的地步:

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把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无奈与恐慌写得如此震撼,使湖水想起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所企及的高度。

后出场 伊湖水:

上古溶洞

日子是一个静悄悄地在走着的
美丽的女子
日历是人们为她添加的
厚厚的衣服 围巾和 帽子

星期一 三月
星期三 五月
春节 劳动节 愚人节
…… ……
开始变得 臃肿不堪

洞府里的时刻 日历
被风吹落 散失在黑暗边缘
清新而又光彩 人们才见她
鲜美的胴体 游走

如幽暗的泉水
汩汩流动

而我们将因此而
不老



湖水评论:
湖水这首诗歌,也是写情景,得益于一个灵感:

日子是一个静悄悄地在走着的
美丽的女子
日历是人们为她添加的
厚厚的衣服 围巾和 帽子

然后,诗歌一贯到底:

洞府里的时刻 日历
被风吹落 散失在黑暗边缘
清新而又光彩 人们才见她
鲜美的胴体 游走

想象非常奇妙。
总得说,前者以描写见长,后者以灵感见长,比较起来当为平局,或湖水此诗歌略逊半分。


第六轮:惠特曼《哦,船长,我的船长!》——伊湖水《星条旗下的四十三粒蹦豆》

先出场 惠特曼:
    哦,船长,我的船长!
 
  哦.船长,我的船长!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
  我们的船安渡过惊涛骇浪,我们寻求的奖赏已赢得手中。
  港口已经不远,钟声我已听见,万千人众在欢呼呐喊,
  目迎着我们的船从容返航,我们的船威严而且勇敢。
  可是,心啊!心啊!心啊!
  哦.殷红的血滴流泻,
  在甲板上,那里躺着我的船长,
  他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却。

  哦,船长,我的船长!起来吧,请听听这钟声,
  起来,——旌旗,为你招展——号角,为你长鸣。
  为你.岸上挤满了人群——为你,无数花束、彩带、花环。
  为你,熙攘的群众在呼唤,转动着多少殷切的脸。
  这里,船长!亲爱的父亲!
  你头颅下边是我的手臂!
  这是甲板上的一场梦啊,
  你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却。

  我们的船长不作回答,他的双唇惨白、寂静,
  我的父亲不能感觉我的手臂,他已没有脉搏、没有生命,
  我们的船已安全抛锚碇泊,航行已完成,已告终,
  胜利的船从险恶的旅途归来,我们寻求的已赢得手中。
  欢呼,哦,海岸!轰鸣,哦,洪钟!
  可是,我却轻移悲伤的步履,
  在甲板上,那里躺着我的船长,
  他已倒下,已死去,已冷却。
                                   (江枫译)

 湖水点评:
 木匠出身的惠特曼,是美国现代诗歌的鼻祖,首创无韵诗,和后来的波德莱尔齐名,为世界诗坛两怪杰,臂膀像一个巨人一样有力,所以诗句像斧批一样彻透:

哦,船长,我的船长!起来吧,请听听这钟声,
  起来,——旌旗,为你招展——号角,为你长鸣。
  为你.岸上挤满了人群——为你,无数花束、彩带、花环。
………………
我们的船长不作回答,他的双唇惨白、寂静,
 我的父亲不能感觉我的手臂,他已没有脉搏、没有生命,
我们的船已安全抛锚碇泊,航行已完成,已告终,

生动地写出林肯总统遇刺杀后,举国哀痛、催人泪下的情景。

后出场 伊湖水:

星条旗下的四十三粒蹦豆

星条旗下的美利坚合众国
有四十三任总统
就像四十三粒
墨西哥蹦豆

全世界热爱玩具的顽童们
都喜欢吃蹦豆
并且不远万里跑去
亲眼看它们蹦跳取乐
拍手叫好或者
发嘘声喝倒彩

美女们围着他们发出
快乐的尖叫

那个名叫华盛顿的总统
是第一粒大蹦豆
他本来是在英伦三岛的上校军官
一蹦就蹦过了大西洋
找到了属于他蹦的舞台
并在舞台上
快乐地蹦跳了八年后
光荣退场

从此以后
跳上舞台的
大大小小的蹦豆
都不好意思超过老华盛顿
到了时候就会
自动退场

只是有一个名叫罗斯福的
腿脚不灵便的蹦豆
在和太平洋里的“橘子”比赛
谁蹦得高
就多蹦了几年
最后累倒在舞台上

在老华盛顿之后
有一个名叫门罗的蹦豆
宣布美洲是美洲人的
——只允许美洲人在里面蹦
但其实许多的蹦豆
都一直在想着
朝外蹦达

一个叫林肯的大蹦豆
从美国北部蹦到南部
他的表演最打动顽童们的心
赢得的掌声最多
但不幸的是
蹦着蹦着
当他蹦到最高潮时候
被一粒铁做的蹦豆
撞了一下
就再蹦不起来了

一个叫杜鲁门的蹦豆
曾经莫名其妙地蹦起来
原因是一位喝倒彩的家伙
流里流气地嘘了
他的宝贝女儿小蹦豆
于是这位大蹦豆在白舞台后
蹦跳起来
一蹦几尺高且
破口骂娘
被抖露出去
轰动星条破布下的大炸锅
老小顽童看得开心极了

一位名叫肯尼迪的年轻的蹦豆
和林肯大蹦豆一样
也是不幸的一粒蹦豆
蹦着蹦着
在一个名叫达拉斯的小城
被弄不清楚几粒铁蹦豆撞了
于是立即成了
世界各大刊物头版头条的新闻
接着一个叫约翰逊的蹦豆
捡了个大便宜
不买票就上台
接替着蹦

尼克松蹦豆是蹦跳好手
一步蹦跳上了月球
一步蹦跳过太平洋
蹦到了北京的紫禁城里
几乎摇动了地球

但这粒蹦豆蹦得太兴奋了
居然蹦到别人桌下偷听
被顽童们发现后起哄
结果不得不
自己灰溜溜蹦下舞台

星条旗下的四十三粒蹦豆
每一粒都有一个故事
星条旗下的四十三粒蹦豆
每一粒的故事都不一样

像玩杂耍一样:
越蹦越高
越蹦越玄
越蹦嘴咧开得越大
越蹦裤衩穿得越短

还有一个不小心的克林顿蹦豆
在白舞台幕后
蹦掉了裤衩
结果全世界都看到
爱吃蹦豆的大嘴美人

不久前,一个名叫布什的蹦豆
在和一个名叫克里的准蹦豆
在比谁蹦得高
蹦得更高的才有资格
在台上继续蹦

比谁蹦得高
比谁嘴咧得大
比谁裤衩穿得短
比谁赢的吆喝声多

越蹦越高(快要蹦到火星上去了)
越蹦地盘越广(早超出美洲了)
越蹦嘴咧开得越大
越蹦裤衩越短
越蹦越来劲
……

全世界热爱玩具的孩子们
都喜欢看他们蹦达
并且不远万里跑去
亲眼看它们蹦跳取乐
拍手叫好或嘘倒彩

美女们围着他们发出
快乐的尖叫



湖水点评:
都是写美国总统的,所以放到一起。
湖水此诗歌在专门的诗歌论坛不很受欢迎,但在一些略倾向于人文社会的论坛,却大受好评论:

星条旗下的四十三粒蹦豆
每一粒都有一个故事
星条旗下的四十三粒蹦豆
每一粒的故事都不一样
然后:

比谁蹦得高
比谁嘴咧得大
比谁裤衩穿得短
比谁赢的吆喝声多

越蹦越高(快要蹦到火星上去了)
越蹦地盘越广(早超出美洲了)
越蹦嘴咧开得越大
越蹦裤衩越短
越蹦越来劲
……

这首诗歌虽然力度上不如湖水王牌《崩铁——攻破巴士底监狱》崩云裂石,但却是湖水极其珍视之作,把诗歌视野大大拓宽了,以前没有谁可以在一首不很长的诗歌里写这么多的人物,又如此完整和谐地融合一起,趣味横生。
对比两首诗歌,艺术造诣相当,湖水的失在略长,但对诗歌题材大有突破,也是平局。

--

诗帝伊湖水独战十二世界大师

第七轮 泰戈尔《榕树》——伊湖水《孔丘:一个好大的白瓷盆》

先出场 泰戈尔:

   榕树

喂,你站在池边的蓬头的榕树,你可会忘记那小小的孩子,
就像那在你的枝上筑巢又离开了你的鸟儿似的孩子?
你不记得是他怎样坐在窗内,
诧异地望着你深入地下的纠缠的树根么?

妇人们常到池边,汲了满罐的水去,
你的大黑影便在水面上摇动,好象睡着的人挣扎着要醒来似的。
日光在微波上跳舞,好像不停不息的小梭在织着金色的花毡。
两只鸭子挨着芦苇,在芦苇影子上游来游去,

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
他想作风,吹过你的萧萧的枝杈;
想做你的影子,在水面上,随了日光而俱长;
想做一只鸟儿,栖息在你的最高枝上;
还想做那两只鸭,在芦苇与阴影中间游来游去


湖水点评:
泰戈尔当然是大诗人,似乎信手捻来,都可成杰作,这首《榕树》就是例子:

妇人们常到池边,汲了满罐的水去,
你的大黑影便在水面上摇动,好象睡着的人挣扎着要醒来似的。

“好象睡着的人挣扎着要醒来似的”——多么奇妙的比喻,再看:

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
他想作风,吹过你的萧萧的枝杈;
想做你的影子,在水面上,随了日光而俱长;
想做一只鸟儿,栖息在你的最高枝上;
还想做那两只鸭,在芦苇与阴影中间游来游去

多么静幽迷人的场景!

后出场 伊湖水:

孔丘:一个好大的白瓷盆

昆仑山上还没有升起过
比孔丘更明亮的太阳
即使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一千年后
也可能会褪色一些
但孔丘这个穿白袍子的乡巴佬
还会照耀着他的泰山
和他乘坐的马车
留下车辙的地方
而那车辙
是可以延伸很远的

但孔丘的太阳
在大海的胸怀里
只是天上的一个白瓷盆
比满天眨眼的小黄豆
大多了
凤歌笑孔丘的醉鬼
正在大瓷盆边上阴影里
提着茶壶朝瓷盆里
给他倒水洗脚
弯着腰像一粒
被打肿脸的黄豆

但我要严厉质问我的
太阳孔丘

那个名叫少正卯的说书先生
他不过是书说得逗乐而已
让你只能在站在讲台上
对着空席位
和台下一个叫颜回的青年
用眼睛搞同性恋
——那次你真的跌透了
这我能理解

但这却是我
考证了两千多年
发现的那个说书先生的
唯一
得罪你的罪证

按道理你只要张开大嘴
把那些束修都再吸回来
以你的内力
那个说书先生是斗不过你的

但你却在你老婆开了染坊后
把他说书时必带的教具
一个黑篮球
染成了你老婆的红兜肚
黑篮球现在哪里?红兜肚呢?
告诉我!

那是我的
昆仑山上的太阳
每天从东海升起
一个好大的白瓷盆
大海怀里的一颗大海星
那样大小

一个好大的白瓷盆呀


湖水点评:
湖水此诗,想象奇特无比,金星李白和太阳孔丘的关系居然是:

但孔丘的太阳
在大海的胸怀里
只是天上的一个白瓷盆
比满天眨眼的小黄豆
大多了
凤歌笑孔丘的醉鬼
正在大瓷盆边上阴影里
提着茶壶朝瓷盆里
给他倒水洗脚
弯着腰像一粒
被打肿脸的黄豆

使人忍俊不禁,而且湖水此诗,用词非常鲜活,孔丘最“栽”的一次莫过于学生被少正卯抢光了,只剩颜回一个人,成了:

那个名叫少正卯的说书先生
他不过是书说得逗乐而已
让你只能在站在讲台上
对着空席位
和台下一个叫颜回的青年
用眼睛搞同性恋
——那次你真的跌透了
这我能理解

另外,湖水此诗,用了大量的可感的意向来表达,如“白瓷盆”、“打肿脸的黄豆”、“黑篮球”、“红兜肚”等等,增加了感染力,深刻描述了人性,即使是“圣人”,也有其脱胎于大海,生物性的一面,是成功的。
综合比较,前者细致入微,语言如入化境,无声之中一幅美妙静幽的画展现眼前;后者想象奇特,颜色明亮,声调高亢,语言鲜活,大致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可判平局。



第八轮 莱蒙托夫《帆》——伊湖水《最后的友谊》

先出场 莱蒙托夫:



在大海的蒙蒙青雾中
一叶孤帆闪着白光……
它在远方寻求什么?
它把什么遗弃在故乡?

风声急急,浪花涌起,
桅杆弯着腰声声喘息……
啊,——它既不是寻求幸福,
也不是在把幸福逃避!

帆下,水流比蓝天清亮,
帆上,一线金色的阳光……
而叛逆的帆呼唤着风暴,
仿佛唯有风暴中才有安详!

(飞白译)

湖水点评:
不喜欢老古董莱蒙托夫,湖水甚至想撤下这篇,但没有一个俄罗斯诗人,也不成席,而这篇确实是莱蒙托夫流传最广的诗歌,用于人生激励,不比曾经流行的汪国真先生诗歌差。

后出场 伊湖水
 
 最后的友谊

朋友们像一块大陆一样 聚在一起
又像一块大陆一样 分裂 漂移
有的如今还在飘 有的已沉了下去
有的没有了消息 有的已发迹

看我脚下的这一块土地 有一种恐惧:
有的是短时背离 有的分开得很彻底
多年以来这一小块土地 目光可及 呼吸可及
多少风浪 始终站立着的是唯一的你

有时候有一种感觉 不敢再跺一次脚
不敢重重地呼吸 怕震裂脚下的
这一小块珍贵的土地
让它载着你 飘走 远离

爱情需要甜言蜜语 而友谊甚至不需要
多说一句 有时候心中会有
一种温暖的感觉 一种感激
朋友 兄弟 因为有你

最后的友谊


湖水点评:
湖水这首诗歌,写于1998年,也几乎被湖水遗忘,无意间在网络搜索时,发现两个关于这首诗歌的信息,一个是,南方有一个城市中学学生开班会,结尾一起朗诵这首诗歌(另名叫《谢谢你的友谊》);另一个是,一个朋友,做个个人主页,有很多文章,把这篇诗歌放首页自己照片下,占很大版面。
这两首诗歌共同点是,都在大海里,且一个比喻贯彻到底,前者是战士的呼唤,后者反映商品时代人与人关系,呼吁真正的友情。
感觉似乎前者略简练一些,可判平局或莱小胜。



第九轮 博尔赫斯《棋》——伊湖水《一个中不溜秋的诗人胡风》

先出场 博尔赫斯



  在他们庄严的角落里,对弈者
  移动着缓慢的棋子。棋盘
  在黎明前把他们留在肃穆的
  界限之内,两种色彩在那里互相仇恨。
  
  那些形体在其中扩展着严峻的
  魔法:荷马式的车,轻捷的马
  全副武装的后,终结的国王,
  倾斜的象和入侵的卒子。
  
  在棋手们离开之后,
  在时间将他们耗尽之后,
  这仪式当然并不会终止。
  
  这战火本是在东方点然的
  如今它的剧场是全世界。
  像那另一个游戏,它也是无穷无尽。
  
   II
  
  软弱的王,斜跳 的象,残暴的
  后,直行的车和狡诈的卒子
  在黑白相间的道路上
  寻求和展开它们全副武装的战斗。
  
  它们不知道是对弈者凶残的
  手左右着它们的命运,
  不知道有一种钻石般的精确
  掌握着它们的意志和行程。
  
  而棋手同样也是被禁锢的囚徒
  (这句话出自欧玛尔)在另一个
  黑夜与白天构成的棋盘上。
  
  是上帝移动棋手,后者移动棋子。
  在上帝身后,又是什么上帝设下了
  这尘土,时间,睡梦与痛苦的布局?


湖水点评:
最后一段:
而棋手同样也是被禁锢的囚徒
  (这句话出自欧玛尔)在另一个
  黑夜与白天构成的棋盘上。
  
  是上帝移动棋手,后者移动棋子。
  在上帝身后,又是什么上帝设下了
  这尘土,时间,睡梦与痛苦的布局?

这是该诗的要点,感到命运的无处不在,由下棋引申出,可以说构思很巧妙。


后出场 伊湖水:

一个中不溜秋的诗人胡风

燕山雪花大如席
           ——李白

比大诗人小几百倍,比小诗人大几百倍
胡风是一个中不溜秋的诗人
不同一般诗人的是
除了写诗,他还想干些别的什么
在1929年,对,那年他27岁
还到东边的岛国去主攻英文
在第四年因为在那里搞秘密文化团体
被主人驱逐出境
从此他和主人结下仇怨
他的心胸是有些狭隘
以后的十多年
他的诗歌有很多都是对准这家主人
开火,开火!

后来他遇到一个比他要大几百倍的诗人
正吟颂着巨龙从此直起腰杆了
这样伟大的诗句
名叫胡风的人其实对风向不太敏感
巨龙的腰杆刚刚直立起来的时候
他乘坐了52年的船
一不小心就触礁了

他本人不想沉下去
船里还有大半船他的诗稿
他知道要他沉下去的
那个比他大几百倍的诗人
大诗歌比他写的
也磅礴大气了好几百倍
就像骑士比武一样
技不如人
就只能折断宝剑
甘拜下风

沉下去就沉下去吧
只没想到这一沉就是四分之一世纪
再浮起来的时候
船已经是一条破败的舢板了
但舢板上的他
一定还是一个诗人
证据就是
另一个比他也大几百倍的祖爷爷诗人
一千多年前撒落的燕山雪花
铺满了他的头

但他不能再大声吟颂祖爷爷的燕山雪花了
他的舌头在那年沉到海底
再浮起时忘记带上来
他的眼珠一直在看海那边的遥远地方
据说那里是地平线
这时还有一些
和他大小差不多的诗人去看看他
和他一样满头燕山雪花的那几个诗人
也为他写一些诗句来恭喜他再浮起来
他张了一下口后可能又想起了
沉在海底的舌头
就把嘴唇闭得紧紧的

其实只有一个比他小几百倍的诗人
他燕山的邻家孙儿
燕山雪花还没有
偏爱过头顶的青年伊湖水
在远远地仰视着
已经在岸边的他
知道他不怎么恨那个要他沉船的大诗人
他很清楚自己诗集的厚度
和那个人比差多少
但这些和他一样中不溜秋的诗人
比他略大一些的诗人
和比他略小一些的诗人
当初在他的船触礁沉下去的时候
争相吐来的唾沫 和
大放光彩的脸
还深深地刻在
他的那颗满是褶皱
像晒蔫了的菠萝一样苍老的
诗心
-

湖水点评:
胡风的结局,其实何尝不是命运:

另一个比他也大几百倍的祖爷爷诗人
一千多年前撒落的燕山雪花
铺满了他的头

活在两个不同方式(代表不同宿命)各大一百倍的诗人夹缝中,胡风结局只能是悲剧。
两诗比较似乎牵强,其实还是有内在的线索,前者简明,后者语感新,可判平局。


第十轮:丁尼生《越过沙洲》——伊湖水《哈雷彗星与伊湖水》
先出场 丁尼生:


越过沙洲

落日和闪耀的晚星,
——有谁在清晰地呼唤我!
也许这儿不会有沙洲的呜咽声,
当我驶向那大海空阔。

可是这海潮像在沉睡中漂移,
充满了如此的声响和泡沫,
那从无限的深邃汲取出的,
如今再次返回它的故国。

黄昏和傍晚的钟鸣,
过后就是茫茫的黑暗!
也许这儿不会有离别的伤痛,
当我登上这小船;

虽然这潮水把我们带走
直到超越目标的时空远方,
我只希望自己越过沙洲后,
能够当面见到领航。
(张祈译)


湖水点评:
丁尼生的诗歌湖水读得少,但这首《越过沙洲》一看就被吸引了:

虽然这潮水把我们带走
直到超越目标的时空远方,
我只希望自己越过沙洲后,
能够当面见到领航。

整首诗歌语言娓娓道来,感叹人生的短暂,对未来存有希望,最后一句奇崛。

后出场 伊湖水

哈雷彗星与伊湖水

地球人每隔76年
才有机会看到一次的
扫帚星
也真像一把大扫帚
扫过夜晚的星空

上一次是在1985年
光临地球上空
下一次到来要到2061年
这间隔的几十年
它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连税警都不关心

某个夜晚无声无息
准确到来
太阳系的月经
给地球上一代代生灵
送葬、安魂
和剪脐带

像一条夜惊的大尾巴鱼
瞬间掠过了湖水
巨大的身影
却激不起涟漪

据说
还有一万年的寿命
到了更年期
就要崩毁

那个场面
一定会很壮观
但那与湖水
到底有什么关系?

此刻 游弋在虚空中
你在想什么?
也在感怀地球诗人伊湖水
闪电般的人生
为他赋一首诗吗?

以后每次再来的时候
拜托看看
地球上的某个湖畔
还有没有少女
捧着湖水的诗歌在读
然后再想办法
告诉湖水

湖水点评:
哈雷彗星是人类的伤通,每当到来时候,人类会不由自主计算它下次到来的时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间,一般是不能的:

某个夜晚无声无息
准确到来
太阳系的月经
给地球上一代代生灵
送葬、安魂
和剪脐带

而这首诗歌结尾,同样留下希望:


以后每次再来的时候
拜托看看
地球上的某个湖畔
还有没有少女
捧着湖水的诗歌在读
然后再想办法
告诉湖水

综合评价起来,前者略平,后诗想象力要好得多,因此可判湖水胜出此局。

第十一轮:波德莱尔《腐尸》——伊湖水《呵,红太阳,红海洋》
先出场 波德莱尔:

腐尸

爱人,想想我们曾经见过的东西,
    在凉夏的美丽的早晨:
在小路拐弯处,一具丑恶的腐尸
    在铺石子的床上横陈,

两腿翘得很高,像个淫荡的女子,
    冒着热腾腾的毒气,
显出随随便便、恬不知耻的样子,
    敞开充满恶臭的肚皮。

太阳照射着这具腐败的尸身,
    好像要把它烧得熟烂,
要把自然结合在一起的养分
    百倍归还伟大的自然。

天空对着这壮丽的尸体凝望,
    好像一朵开放的花苞,
臭气是那样强烈,你在草地之上
    好像被熏得快要昏倒。

苍蝇嗡嗡地聚在腐败的肚子上,
    黑压压的一大群蛆虫
从肚子里钻出来,沿着臭皮囊,
    像粘稠的脓一样流动。

这些像潮水般汹涌起伏的蛆子
    哗啦哗啦地乱撞乱爬,
好像这个被微风吹得膨胀的身体
    还在度着繁殖的生涯。

这个世界奏出一种奇怪的音乐,
    像水在流,像风在鸣响,
又像簸谷者作出有节奏的动作,
    用他的簸箕簸谷一样。

形象已经消失,只留下梦影依稀,
    就像对着遗忘的画布,
一位画家单单凭着他的记忆,
    慢慢描绘出一幅草图。

躲在岩石后面、露出愤怒的眼光
    望着我们的焦急的狗,
它在等待机会,要从尸骸的身上
    再攫取一块剩下的肉。

——可是将来,你也要像这臭货一样,
    像这令人恐怖的腐尸,
我的眼睛的明星,我的心性的太阳,
    你、我的激情,我的天使!

是的!优美之女王,你也难以避免,
    在领过临终圣事之后,
当你前去那野草繁花之下长眠,
    在白骨之间归于腐朽。

那时,我的美人,请你告诉它们,
    那些吻你吃你的蛆子,
旧爱虽已分解,可是,我已保存
    爱的形姿和爱的神髓!
  (钱春绮译)


湖水评论:
波德莱尔此诗,诗人几乎无人不知,流传极广,是以后时代许多现代诗歌派别的鼻祖,腐烂的尸体居然这样美:

这个世界奏出一种奇怪的音乐,
    像水在流,像风在鸣响,
又像簸谷者作出有节奏的动作,
    用他的簸箕簸谷一样。

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说明的:

那时,我的美人,请你告诉它们,
    那些吻你吃你的蛆子,
旧爱虽已分解,可是,我已保存
    爱的形姿和爱的神髓!
  
所以,波氏此诗,仍然是“崇高”的,一切会腐朽,爱不朽。

后出场 伊湖水:

呵,红太阳,红海洋
——一个民族的峥嵘岁月

天上从来没有过
这么红的红太阳
地上从来没有过
这么红的红海洋

呵,红太阳,红海洋

招手的红太阳
挥动红樱枪和黑红棍的红海洋
吟诗的红太阳
喊哑嗓子的红海洋

呵,红太阳,红海洋

为了让红太阳
万寿无疆
为了让红海洋红遍
世界剩下的
三分之二的黑暗地方
中华儿女们
来献血吧!

呵,红太阳,红海洋

带头献血的是这个大羊群
很瘦的头羊
献血200cc,够吗?
不,你太保守了吧?
医生说像你这样的汉子
应该有5000cc!
都献出来吧!
那献血后——,休息一周够吗?
不,你可以彻底休息了!

呵,红太阳,红海洋

还有那个爱逛茶馆的老舍
我的前辈文友
他也真舍得献
只是嫌抽血太麻烦
干脆整个身体
连骨头都给了太平湖
——哦,那是红海洋
开的一家分号

呵,红太阳,红海洋

都记得严风英吗?是真的
我的第一次梦遗
就是因为看了她演的仙女
她真像仙女一样美呀
她也来献血了——不
她还要彻底得多
她献完血
还献出心脏、肝脏和肺脏
还有肠胃、胆、胰腺
连卵巢和阴道
都一件一件地捐献了出来
连围着的那么多
不拿手术刀拿红缨枪的男人
都看到了呀!
都献给了红海洋
呵呵,演仙女的美人
肚子里怎么都跟常人一样

呵,红太阳,红海洋

还有更激动人心的哪!
距离红太阳
五十公里内的一个地方
好多家都是
一起来献血的呀
连几个月的婴儿
她怎么也懂得该为红海洋
添一些颜色
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哥哥姐姐一起来献血了
但她才巴掌那么大
就献800cc吧——对了
最后测定是600多cc吧
她真的还太小了
但也是颜料呀

呵,红太阳,红海洋

红太阳,红彤彤的
红海洋,红得燃烧起来
地富反坏,牛鬼蛇神
反动权威
还有小偷,流氓
强奸杀人犯
摔坏红太阳像章的凶手
里通外国的特务
炸大桥的,挖墙角的
投机倒把分子
狗崽子
谁没有5000cc红颜料呀
都献出来吧

呵,红太阳,红海洋

炎黄的血脉
全都捐献出来吧
什么,血管快干瘪了?
这个——?顾不上!

呵,红太阳,红海洋

一个狡猾的小个子
假装拉肚子去
逃掉了献血
在红太阳陨落后
清理红海洋
才开始有了
蔚蓝的颜色


湖水点评:
湖水的《呵,红太阳,红海洋》和波氏前诗,结构居然很相似:一开始都是尽力描写一种现象,

呵,红太阳,红海洋

都记得严风英吗?是真的
我的第一次梦遗
就是因为看了她演的仙女
她真像仙女一样美呀
她也来献血了——不
她还要彻底得多
她献完血
还献出心脏、肝脏和肺脏
还有肠胃、胆、胰腺
连卵巢和阴道
都一件一件地捐献了出来
连围着的那么多
不拿手术刀拿红缨枪的男人
都看到了呀!
都献给了红海洋
呵呵,演仙女的美人
肚子里怎么都跟常人一样

到结尾刹笔出来新意:

呵,红太阳,红海洋

一个狡猾的小个子
假装拉肚子去
逃掉了献血
在红太阳陨落后
清理红海洋
才开始有了
蔚蓝的颜色


前者用了大量的比喻,后者具有极好的概括力,从地位上讲,后者弱于前者,从感染力上讲,后者似更强烈,因此两首可以再判平局。



第十二轮:所有老外大师——伊湖水

湖水点评:
人类自有诗歌以来,无有超过湖水《崩铁——攻破巴士底监狱》者,金斯堡的《嚎叫》,还是艾略特《荒原》,都可以放在一起比较,均有所逊色。
所以此轮仅湖水诗歌,没有别人诗歌,判湖水胜。(因太长,略)



特别奉献一局 雨果《一个希腊儿童》——伊湖水《丽达,我又看到你白皙的裸体》
先出场 雨果:

一个希腊儿童

土耳其人来过
基奥,这盛产美酒的岛屿
成了焦土
基奥,千金榆浓荫处处
明丽的宫殿 山坡
铺衬出歌舞少女的楚楚风姿

如今却渺无人烟
不,断壁残垣中
有一个蓝眼睛的孩子
屈辱地低着头靠在那里
一朵洁白的山茶花
陪伴着劫后余生的他

呵,孩子
可怜你光着脚踩着嶙峋的岩
可怜你的眼睛蓝得像大海像碧天
为了试去你眼中的泪
重新放射出嬉戏的灼灼闪电
为了让你抬起金发的头颅

你要什么,美丽的孩子?
该拿什么给你
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让你额头的金发重新梳理整齐
如今它们乱蓬蓬
披散在你俊俏的额前
像哭泣的垂柳枝头的黄叶

怎么才能驱散你眼中的迷雾?
给你一枝伊朗百合
这花开在阴暗的井边
给你一棵图巴树的果
树大地很
即使骑上马在树荫下驰骋
走出树荫也要一千年

给你一枝林中鸟
你才肯露出笑颜
这鸟的叫声比双簧管更甜
比大钹小钹的音色更响

你要什么?
是花,是果,还是鸟?
那个蓝眼睛的孩子
那个希腊儿童,说:
“我要火药,要枪,要子弹!”

湖水点评:
雨果这首诗歌,湖水约在1984年,在北京读大学后不久时候,就可以背诵下来,巨匠的文字功力,使人赞叹:

你要什么,美丽的孩子?
该拿什么给你
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让你额头的金发重新梳理整齐
如今它们乱蓬蓬
披散在你俊俏的额前
像哭泣的垂柳枝头的黄叶

而结尾更不同凡响:

你要什么?
是花,是果,还是鸟?
那个蓝眼睛的孩子
那个希腊儿童,说:
“我要火药,要枪,要子弹!”

后出场:伊湖水:-

丽达,我又看到你白皙的裸体
   
鹰翅 投下的暗影
遮着了我白皙的裸体
           ——丁小琪
 
 一个名叫卡尔•马克思的
大胡子德国犹太人曾警示:
历史上发生的事件
总有惊人相似
但第一次是悲剧
第二次是喜剧
 
所以今天我又看到
亲爱宝贝的诗句
才想起这警示
是在预言我们的故事
 
第一次的发生
是很久很久以前
人类的英雄时代
一个叫宙斯的主神
一根富有生殖力的鸡巴
化作一只高傲的天鹅
黄昏时候
在湖边沐浴的美人
丽达的笑靥
被迷住了
在风中娇媚地绽开
一起绽开的还有
美丽丽达的
白皙裸体
成了伟大宙斯餐桌上
雪白的羊羔
那一根伟大的鸡巴
像刀和叉一样
疯狂地撕裂着
雪白的羔羊
连几千里外的海神
都整个夜晚在偷看着
嫉妒得无法入睡
让太阳提前升起了
一个时辰
 
然后是丽达
生出了一个
名叫海伦的
和丽达一样美丽的
有爱琴海一样蓝的
蓝眼睛的公主
就是这个海伦
她引起了
伟大而光荣的
特洛伊战争
结束了人类的
英雄时代
 
那是十年的战火呵
毁掉的
富有生殖力的年轻鸡巴
和白皙的裸体
整整覆盖了
大半个爱琴海
直到今天
游人走到了海边
还能听到岸边的波涛
在诉说着那一场
战争的悲剧
偶尔还能拾到几片
白皙的皮肤
和几根泡得像水草一样
肿大的鸡巴毛
 
那个死去了几千年的宙斯
其实就是我的前生
现在成了你身边盘旋的
那一只鹰
我亲爱的丽达
你是否还能记住一些
我们欢娱的时辰和那次
伟大的悲剧
我知道你不会忘记
我伟大的鸡巴
给你带来的
最美妙的时刻
因为至少你没有忘记
那一片我们熟悉的
林荫覆盖的湖边
我看到你今天又去那里了
几千年没有改变的姿势
解开着你的裙琚
让我再看到了你
白皙的裸体
我睁大了眼睛
在看着你的绽开
那是几千年前
曾点燃起我的
的白色火柴
此刻又再次
将我点燃起来
 
我亲爱的丽达
我伸开的翅膀
遮住了你
白皙的裸体
被你发现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用意
我感觉到几千里外的海神
还在用恶毒的眼神
盯住了你
要让太阳含毒的光芒
来晒黑你
白皙的裸体
而那将是我今天的盛宴
因为几千年来
我一直闭上眼睛
在地下死去
期待的呵
就是你的重生
把自己白皙的裸体
再次端出来
再给我那一次
恶魔一样的
饱餐
 
现在就躺下吧
像几千年前那一次那样
再让我伟大的鸡巴
再来撕裂你那
白皙的裸体吧
 
不过这一次
该是喜剧了
我们生下的女儿
还要叫海伦
她不会再引起战争了
她的乳房
将和你的一样圆润美好
那将预示着
爱琴海岸几千里内
椰树生长出的椰子
在以后的几千年里
颗颗饱满
生生不息
 

湖水点评:
湖水此诗,和雨果诗歌至少有两个共同点:
一、 都是发生在希腊
二、 都经历一场残酷战争
不同于雨果的要“复仇”式的结尾,湖水诗:

不过这一次
该是喜剧了
我们生下的女儿
还要叫海伦
她不会再引起战争了
她的乳房
将和你的一样圆润美好
那将预示着
爱琴海岸几千里内
椰树生长出的椰子
在以后的几千年里
颗颗饱满
生生不息

首诗歌在一起如此天成,令人赞叹。
总体来讲,雨果描述细致,显示功力深厚,湖水构思奇特,张扬人性和性爱,由乳房圆润美好,来预示椰子“颗颗饱满 生生不息”,是极好的通感,均是大师手笔,可判平局。



  

附一局(请读者评) 叶芝《当你老了》——伊湖水《给王小丫的情诗:一起燃烧》

先出场:叶芝: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袁可嘉 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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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出场 伊湖水:

给王小丫的情诗:一起燃烧
 
小丫,你好吗?
知道你跑两会跑累了
现在回到家里
先用温热水烫烫洗洗脚
换上你的小红拖鞋吧
然后再把落地灯调暗一些
斜倚在软沙发上
读一读湖水
专门给你写的诗歌
休息一会儿好吗?
 
小丫,你知道吗
今天有一位法师
他说要来度湖水
要湖水和他一起去
恒河沙里的世界
他说湖水是有缘人
 
湖水的心真颤栗了
那一瞬间
有五千万尊恒河沙
在湖水面前放出光芒
奏出神圣的音乐
湖水的身体摇晃了几晃才稳住
就要抓起背包——不
连背包也不要
就跟他走了
 
那是湖水心底
最高的和终极的呼唤了
也是湖水之心
挣不脱的铁锁链
 
但湖水却忘记了
关上电视机
屏幕上小丫的模样又出现了
还是那个红色的小丫
在那里微笑
那个声音怎么能
那么甜美和那么亲呢:
“你确定了吗?”
“你不后悔吗?”
 
刹那间像一盆冰水
浇上了湖水发烫的躯干
湖水静了一静
转身告诉法师
湖水不能随他去了
湖水不想也不能告诉他原因
也许他能理解湖水
但无论如何
湖水决定不随他去了
 
小丫,你知道吗?
湖水只告诉你一个人
红尘中还有他依恋的小丫
湖水喜欢
在打开电视机的时候
看红色的小丫
坐在小圆凳子上
好明媚的眸子在问:
“你确定了吗?”
“你不后悔吗?”
 
是的,湖水确定了
湖水不后悔
湖水要留下来
每天打开电视机
看他的红色的小丫
坐在那里
有时候是
有点傻地在重复
“你确定了吗?”
“你不后悔吗?”
 
小丫,你知道吗?
湖水确定了
湖水不后悔
他要看着他红色的小丫
一天一天的绽开
每一天都不一样
又每一天都一样
  
那就是湖水的小丫
湖水红尘中的依恋
 
小丫,你知道吗?
湖水要看到他红色的小丫
丫头的头上出现
第一缕白羽毛
湖水要看到他红色的小丫
满头飞雪
洗尽铅华
 
到那个时候,湖水将默默地
向他的小丫说声珍重
然后拧熄电视机屏幕
背上他的背包——不
连背包都不背
去找那位要度他的法师
湖水知道他说过
湖水是有缘人
恒河沙世界的胸怀
应该是可以容纳一个
没有背包的
流浪诗人
 
但如果法师还不能原谅湖水
那他还会再回来
回到家里
再拧开他的破旧电视机
再看着他的
满头飞雪的小丫
满脸湖水的涟漪
还在那里问
“你确定了吗?”
“你不后悔吗?”
 
是的,湖水确定了
湖水不后悔
湖水还要和他的小丫
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
像湖水多次梦到的电视里的场面
小丫提问湖水:
“你确定了吗?”
“你不后悔吗?”
 
是的,湖水确定了
湖水不后悔
湖水要和他的小丫
做一个比赛:
 
湖水和小丫
坐成对面燃烧着的
两盏灯笼
——不,是四盏
湖水和小丫要比赛
看谁能坚持燃烧到底
看谁先熄灭
先熄灭的是小狗儿
 
在比赛以前
湖水也想问一次小丫
“你确定了吗?”
“你不后悔吗?
 
好,小丫也确定了
小丫也不后悔
和湖水一样
 
那么,小丫
和湖水拉一个钩,现在
湖水和小丫两个人
就开始他们的
比赛
 
好吗?
 
开始


伊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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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8-16 北京 晴天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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