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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香山的两位山神、小仙子和流浪猫
伊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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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香山的两位山神、小仙子和流浪猫
作者：伊湖水
（上）
好几年来，湖水一直对着电脑写作，浏览资料，有时一天多达十几小时，感觉人容易发胖的同时，体力也不如以前，尤其是眼睛常感到酸胀，为了消除这些不良影响，为了给后半生留下一个健康的身体，以便更好地为和谐社会做贡献，不得不决定减少和电脑的亲密接触，多去做户外运动，并给自己想了一个“革命口号”：从一个坐着的人，变成一个站着的人；从一个室内的人，变成一个户外的人；从一个脑力劳动者，变成一个体力劳动者！
于是这些天，湖水常常关闭电脑，乘车到不很远处的香山去爬山，寒冬和初春交接的时间，无风晴朗的日子，在户外运动，尤其是登山，感觉确实很宜人，一次次，湖水爬得不亦乐乎，虽上山有时会有些累，出一些汗水，但沐浴在空气清新洁净的山林中，有说不出的舒畅，是坐室内体会不到的，时间久久了，对香山的一景一地都开始熟悉了，对这里常见到的人和小动物，更有日久生情的感觉。
香山最奇的两个人莫过于两位“山神”了，其实是两位老汉，初次来香山时候，湖水都曾经在一首名叫《香山还是北京，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的诗中，描写过他们二位，其中“二山神”形象更使人印象深刻：
***
有时会遇到一些奇异的人
几个月前
和女舞伴一起来这里
见一位衣着破旧的人
头戴斗笠 手拿禅杖
腰上别的录音机奏着国际歌
一步步爬上山来
最近几次又见到他
据他自己说已坚持登山四年了
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
但有人告诉湖水
他已经六十七岁了
因为熟悉了
上山下山
很友好地和湖水打招呼
***
湖水记得曾和他聊过不止一次，还曾问他拿的禅杖多重，回答说是九斤多，最近还几乎天天见到过他，并注意到禅杖上端有个黄色旗帜，并有八个字，大约是“登山健身”之类，湖水曾开玩笑说那是姜子牙的杏黄旗，老汉乐了，显然喜欢听这样的话。
而另外一位“大山神”，比“二山神”还要大两岁，是一位瘦且不高的老人，带着头巾，像是陕北的村民打扮，也在湖水该诗中出现过：
***
时常遇到两只大猫
一只黄 一只有黑白花
都肥墩墩的
蹲在台阶边
见人很亲 喜欢蹭人裤脚
等人来喂它们
几天来 至少见过三人
两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
带专门的猫食和水
给它们吃喝
据说其中一位老人
只要站在山腰一喊
不管多远
两只猫就会马上飞跑过来
***
请注意上面的最后一段，“据说其中一位老人/只要站在山腰一喊/不管多远/两只猫就会马上飞跑过来”，这个老人就是湖水要说的“大山神”。
香山从山底到山腰和山顶，有十多只流浪猫，虽然常常有游客，尤其是小女孩儿，爱用零食或香肠之类的东西喂它们，但因为猫的天性，总会和人保持相当的距离，却有两只猫一点儿也不怕人，总喜欢卧在路边，任人爱抚，等着给他们食物，尤其是其中一只黄猫，据“大山神”说，是去年的猫崽，但个头很大，很肥硕，是一条“女猫”（“大山神”语），非常可人，对人“喵喵”地叫，最喜欢蹭人裤脚的也就是它了，湖水初次在半山腰见它时，一幅可怜可爱的样子卧在路边，见湖水走近就抬头“喵喵”起来，大约以为湖水会给它带些吃的，湖水有些歉意，后悔没有带猫粮，就想起在发廊妹那里学到的按摩手法，戴着手套用一只手轻轻给它做了一次后背按摩，看来它很受用，乖乖地呆着不动，只是后来湖水加大了力气，才惹得它扭头大声对湖水喵了一声，于是就罢手了，后来一次湖水特意买了一支双汇“王中王”香肠上山，却没有见到它，就喂了别的猫，很觉得可惜，而下一次原地再见它的时候，它就认识了湖水一样，用身体后背蹭湖水的裤脚，小猫依人的感觉，有点像湖水的小女友，于是以后每次上山，都留神去看看这只猫，毕竟这一份感觉，会使枯燥的登山活动变得生动有趣起来，而且，毕竟它也是一个生灵，人类的朋友，观察它们会使湖水思考人类生命本质的问题，如湖水曾在另一首诗中写到：
***
抬头是巨大的山脉
低头是两只小猫
夜快降临了 零下十几度的严寒
它们在什么地方度过
靠爱情来抵御吗？
不同于这两只猫
湖水是有家的
至少有个温暖的窝
有暖气和厚厚的被褥
一个小时车程
但闹市中的湖水
连同这个闹市
在人世间 在宇宙中
何尝不像这两只卧在半山腰的
孤独的小猫
****
湖水不只一次见“大山神”喂这只猫和其他的猫，老人很细致，总是把黄豆般大小的猫食，放一个长方的塑料浅盒盖里，看他们吃的同时，旁边在放一个浅的圆口塑料杯，用带来的矿泉水瓶子，朝杯子里加水，因为流氓猫在山顶和山腰都有，这样的动作，老人一天有时要重复两遍以上，除了老人以外，湖水还在黄昏时候，见过一位中年男士戴着眼镜，略有些胖，很远见这只黄猫对他喵喵，也笑眯眯地弯腰，像对孩童一样，从腰间解下褡裢，里面取出猫食，用和老人差不多一样的器皿来喂这只乖巧的黄猫——对了，湖水在半山腰也曾见过一对情侣，当时只注意女孩儿模样也很吸引人，活泼可爱，像湖水一位朋友的爱人，带很多油炸的小鱼，放塑料盒盖里，来喂这只黄猫，猫慢慢地享用着美味，饱饱地伸懒腰走了，还剩下很多小鱼儿，女孩儿又整理一下摆好等它再来吃。
（下）
“太阳和蓝天走了下来，夜幕中月亮登场，照着山溪边的少女……” 坐在车里琢磨着一首没写成的诗歌，昨天下午，天气很好，但湖水的心情颇有些糟，因为膝盖有些不舒服，那可能是在大学时爱潇洒，严冬还穿单衣裤留下的后遗症，最近天冷偶尔会有些不适，像往常一样来到香山，却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到爬到山顶，同时因为还盘算着晚上要去城里参加一个“笑一笑”之类的“快乐功”聚会，可以诱发些灵感，担心时间来不及。
但湖水还是坚持爬到山顶，像往常一样在山顶散步，享受攀登的成就感，欣赏壮观的太阳落山时刻，突然见到“大山神”在前面走过，老人赤裸上身，背着包，满身蒸腾热气，使湖水略觉得不雅，他刚上山来，远远地对湖水打个招呼，说停不下来，就一直朝前走，湖水理解，这时候最好不要立即停下来，湖水也在朝前继续走着，却被一位学生模样的男子拦住，原来他们几三位游客要照相，请湖水给他们拍合影，这样被“抓丁”，在香山有许多次了，湖水对摄影有些爱好，喜欢抓拍，所以欣然答应，并在他们没有站好的时候，突然按了快门，但抓拍有冒险性，可能会失败，所以要他们站好后再拍一张，但怎么也按不下快门，看照相机时，原来标志已是第36，最后一张了，使湖水颇扫兴，怕刚才一张抓拍失败，辜负了人家的殷勤相请和谢意，就带些惆怅地走下山去。
精彩和感动，在这一天，至少在山上，看来不会有了，湖水有些郁闷，刚下山顶，又见到“大山神”，老人在山路边很快穿好衣服，见湖水走下，打一个招呼，就开始对路边山林里喊起来：“二猫猫，二猫猫，你在哪儿里哪？”
这是老人的“招牌”喊声，常来山里的人都知道，也常听到，湖水常见老人喂猫，但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老人把猫从山林中喊出来，今天有这个机会，想看看老人怎么样把猫喊出来的，就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
“就喊三声（就行了）”，他对湖水说，老人看来颇自信，也许也在想给看客湖水“露一手”，然后又继续喊起来，“二猫猫，二猫猫，你在哪儿里哪？”
但奇怪的是，喊了三声后，猫还是没有出现，老人脸色有些沉了，“可能还在下面”，湖水圆场说，老人连说是，像自我解嘲，和湖水一起，一边聊天，一边朝山腰走去，但没走很远，老人又停住了，对一块山林又喊起来，“二猫猫，二猫猫，你在哪儿里哪？”
还是没有动静。
“再喊五声”，老人不甘心地对站身边不远处的湖水说，还说，只喊几声，喊多了就俗了，于是靠近山顶的区域，再次响起老人浑厚的男中音：“二猫猫，二猫猫……”
似乎听到山林沙沙的声音，但奇迹并没有出现，一个猫影也没有见到，“可能被别人喂过了”湖水说，觉得可能是这样，因为一旦猫被游客刚喂饱，就不好再喊出来了，“被喂过就好”，老人显然有些扫兴，这使湖水想起不久前，有人说那只黄猫（即“二猫猫”）被游客抱回家了，老人找了一圈没见到，满脸不悦地告诉湖水，但湖水上山时却发现那只猫还在山腰，就指示老人，那只猫还在山腰，老人很高兴马上快步下去，显得心情很急切。
但今天，那只猫还是没出现，“好几天没见到二猫了”，老人有些沮丧，边谈边和湖水朝山下走，但湖水前天确实还见到了那只猫，并记得有人喂过小鱼儿，还有一个小姑娘，剥一块栗子大小的巧克力喂它，但它嗅了嗅没有吃就摆尾走了。
老人的知识很丰富，湖水记得以前曾听他和“二山神”边下山边闲侃，民国时的很多要人，以及北京城很多掌故，都了如指掌，此时和湖水交换一下姓氏，大约记得他姓赵，不很确切了，边走边聊，慢慢地，快走到山腰了，几乎忘记了那只猫。
而此时，突然使湖水大吃一惊的是，一只大黄猫从我们背后蹿到前面，扭身拦住老人，举头对老人“喵喵”起来，正是老人念兹在兹不得的“二猫猫”。
湖水心跳顿时加速起来，“哦，乖儿，快来，爷爷喂你”，老人显然也很兴奋，弯摇把大黄猫抱到路边小心地放下，又直立起来从背包中取猫食和塑料饭盒盖，而此时这只猫用后背蹭了老人左裤腿又蹭老人右裤腿，反反复复，那一份依恋，使旁边站立的湖水惊奇又羡慕，于是湖水坐到路对面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地看老人喂他的猫。
“当心石头凉”，半山腰路边，百忙中的老人，蹲着给他的“二猫猫”摆餐具，倒食物和水，居然还扭头提醒了湖水一句，使湖水感动，再看那只猫，确实饿坏了，湖水记得它以前吃食很慢很慢，今天却是饕餮一样，不停地把黄豆大的一满盘食物大口咀嚼，间或把小嘴伸到小圆口浅塑料杯喝一些清水。
有一些陆续下山的人，围着老人和猫好奇地在看，并问一些问题，“这是谁的猫？”，一个小女孩大声问，“香山的猫！”见老人顾不上回答，湖水在后面也大声说，引起围观者一起乐了。
也在这时候，一对情侣走下山来，见到猫后，立即蹲下去，女孩儿手抚摩猫的脑袋不肯撒手，老人有些不快，告诉他和猫保持距离，别把猫吓走了，湖水也觉得这个女孩儿不太懂事，毕竟猫是老人精心喂养且又是老人喊出来的，湖水很乐意在一米外静静地欣赏，一个历尽沧桑的人类的老人，和一只出生一年的小猫咪，他们之间的情感交流。
但女孩子还恋恋不肯把手从猫头上移走，因为相貌很甜美，湖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而猫好象也很能接受她，边吃边怡然接受着爱抚，“我们以前经常喂它”，女孩儿似有些委屈说，“找了好多天没有找到，以为找不到了”。
湖水这时候才认出她了，以前在山腰，确实曾经见她用油炸小鱼儿喂这只猫，还把剩下的猫食放好，等它下次来吃。
“找多少天都没有见到，我们说了，这此找不到它，就不再来香山了，”女孩性格显得外向开朗，看着小猫，口里还在不平，他身边的男友也附和着她的话，和湖水谈起这只猫已经和他们很熟悉，对他们很亲近友好，湖水相信，这只猫很通人性。
湖水这才仔细看了这位男士，穿黑衣服戴着眼睛很儒雅的样子，大约是白领或者是教师，感觉是同类，就和老人一起，和他们就猫的话题聊起来。
猫还在大口吃着，偶尔扭头匝点水，一大盒盖猫食快见底了，围观者都说它饿坏了，“我今天还带了小鱼儿”，女孩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这只猫的头，静静地看猫在咀嚼，接着说，但显然这只猫已经吃了太多东西，老人和湖水都一致认为，不能再多喂了，女孩子也表示赞同，答应明天再喂。
也有围观者在夸赞这只猫，老人很健谈，说俺这猫素质高，“最少受过本科教育”，引得人都笑了，随后老人解嘲似地对那对情侣说，不好意思，为刚才不让他们和猫亲近表示歉意，因为不知道他们也在为喂是这只猫的奉献爱心，“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该变得多美好”，老人口若悬河，豁达的话语使围观者和湖水感觉都很开心。
天黑下来，看那个女孩儿还在恋恋不舍地蹲在那里抚弄那只灵猫咪，男友站在旁边投入地看着，老人收拾好猫餐具，说要先走了，湖水也觉得该和他一起走，留下那对情侣和他们的猫咪单独在一起，毕竟他们找了许多天，以为丢失又复得，需要相处长一些时间来弥补缺憾。其实他们找不到这只猫原因大约是，这只猫平时在山腰显眼处，因为春节、元宵节爆竹声音太大，被吓得逃到靠山顶的隐蔽地方去了。
和老人一起下山，天已经黑透了，陆续见老人和两和人打招呼，居然都是“猫友”，都专心喂过这几只野猫，老人赞扬其中一个，“喂得下功夫”，据说大约是用牙膏状之类的食物来挤着喂，感觉不可思议。
在下到山底时候，天几乎黑透了，一位穿制服的瘦瘦的男士刚要上山，是常上山的山友，见了老人连连作揖，就是他称老人为“山神”，见了老人就要作揖“拜神”，因他起的这个名字，成全了湖水的这篇文章。
湖水又想起，还在山上的那个女孩儿，那个说再见不到这只猫就不再来香山了的女孩儿，见到她心爱的猫咪时，久久不肯离去的神态和眼睛里放出的光辉，像是一个小仙子一样，也深深地打动了湖水，使湖水相信：付出爱心的时刻，人就是神性的。
这一只通人性的猫和香山的其他流浪猫，都算是幸运的，因为有爱它们的人们，但世界上还有多少不幸的像他们一样可爱的小动物呢？
“山友、水友、猫友、狗友”，和湖水一起下山时候，老人说这是他的对联，可以倒着念，“有山、有水、有猫、有狗”，大约是这样，感觉很有趣，他知道湖水写作，就说自己想个上联“龙吟狮吼虎啸”，湖水想对“蛙鸣蝉叫……”，却一时没想好，就到分手时。
天是有些晚了，计划去的“笑一笑”的“快乐功”聚会，湖水没来及赶上，但在山里，湖水也笑了，也觉得感动了，不怎么遗憾，真正有些遗憾的是，今天没有见到“二山神”，他可是几乎从没有缺席的，那远远就听到的铃铛声音，那斗笠和禅杖，那姜子牙的杏黄旗，缺少了他的香山之行，总觉得不够完美。
伊湖水
2006-2-21
附：
香山还是北京，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作者：伊湖水
一、
香山，好地方！
北京西郊群山中的
几座山峰
海拔不过五百多米
不是仙境
但也和
烟雾中喧嚣的北京城
有天地阴阳之分
二、
虽是暖冬 晴朗无风
登山客也不多
每迈上一个台阶
就感觉身下
有一个海洋
那是无处不在的空气
新鲜得
使人要张开双臂
呐喊出声
三、
灿烂的冬日
总是这座
名字不很阳刚的山峰
牢牢地吸引住湖水的旅游鞋
一步步把湖水举到
“鬼见愁”峰顶
而过程
就像湖水的一首精彩诗歌
一行行地
打开
四、
有时会遇到一些奇异的人
几个月前
和女舞伴一起来这里
见一位衣着破旧的人
头戴斗笠 手拿禅杖
腰上别的录音机奏着国际歌
一步步爬上山来
最近几次又见到他
据他自己说已坚持登山四年了
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
但有人告诉湖水
他已经六十七岁了
因为熟悉了
上山下山
很友好地和湖水打招呼
五、
美女，尤其单身登山的美女
如凤毛麟角
而今天上山时
见一个削瘦的女孩独自下山
柔美的模样
很动人
湖水抬头仔细看了
她也看着湖水 像看熟人一样
然后擦肩而过
湖水为之心跳 不理解
如此人物
为何没有伴儿
六、
几次攀登以后
曾气喘吁吁的湖水
甚至不出汗
就到达顶峰
夕阳西下的时光
坐在峰顶亭子里
看连绵的西山，在想：
太阳像一尾金鲤
沉入这苍翠的波涛中
满天的星星
是闪耀的鱼钩
从东方
又把它钓出来……
感觉不错！
七、
面前 山连着山
有的伸手可及
有的看似在天外
“远近高低各不同”
像谁大脑里的沟沟回回
它铭记着什么
一定有过的大动荡
没人知道细节
我的天才 却渺小而短暂
你的冥顽 却浩大而永生
看着这些山
湖水想
八、
十多天前告别的北大女生
这时还会再被想起
甚至想
在那些嶙峋的赭黄色峭壁上
刻上湖水和她的面孔
让千万年以后的人们
来猜测这两个人物
和他们的关系
而谜底
将在那个女孩儿手里
湖水甚至想
在那些猜测的人群中
至少有一个
是这两张面孔的后裔
九、
沿着石头台阶
下山的时候
见一个年轻母亲
对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儿说
“在这里妈妈要打你，
可没有人拉。”
四周山林果然一片静寂
小女孩儿大约七八岁
边跑边回答
“有人拉，
再说你也不忍心。”
——听起来很温馨
十、
时常遇到两只大猫
一只黄 一只有黑白花
都肥墩墩的
蹲在台阶边
见人很亲 喜欢蹭人裤脚
等人来喂它们
几天来 至少见过三人
两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
带专门的猫食和水
给它们吃喝
据说其中一位老人
只要站在山腰一喊
不管多远
两只猫就会马上飞跑过来
十一、
游动卖水和小纪念品的女贩
把地上残留的半袋猫食给湖水
湖水用它们
换取了和猫咪的友好
不好意思了
就买了她的一些纪念品
和这些小贩一起下山
一位老太太
七十岁了
满面红光 行走如飞
她告诉湖水
她曾经每天上下香山六趟
拣三百多个空瓶子
使湖水大吃一惊
十二、
天黑透时下山
仍然见有人在朝上攀登
夜晚的山路
好像是没有灯火的
那些上山的人
怎么上去
又怎么下来
在那里会发生些什么
对湖水是个谜
坐在回来的公交车上
走进满城灯火时
湖水还会回首，想：
香山还是北京，
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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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湖水 2006-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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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 [2/20/2006 10:26:52 PM] |
北京香山的两位山神、小仙子和流浪猫
[#1034: 13669, 3/886] - 伊湖水 (2/20/2006 10:26:52 PM)
- 好诗文，学习。
[#1110: 0, 1/743] - 巴陵真人 (2/24/2006 6:28:25 AM)
- 多谢鼓励，早晨好：）
[#1162: 0, 0/861] - 伊湖水 (2/28/2006 8:59:07 PM)
- 香山还是北京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呵呵！
[#1105: 0, 1/741] - 雨文周 (2/24/2006 1:31:04 AM)
- 在思考：）
[#1161: 0, 0/888] - 伊湖水 (2/28/2006 8:58:45 PM)
- 诗文并茂，不错！
[#1035: 0, 1/758] - 云中漫步 (2/21/2006 2:00:39 AM)
- 致意：）
[#1078: 0, 0/841] - 伊湖水 (2/22/2006 8:04: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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