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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腐可恶,书法何辜?-----驳余杰《作为"文化摇头丸"的书法》
东海一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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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腐可恶,书法何辜?-----驳余杰《作为"文化摇头丸"的书法》
余杰疾恶如仇,出招尖锐,可惜刚猛有余,底气不足,强辞夺理,破绽时出。《作为"文化摇头丸"的书法》一文,又是如此。对贪官污吏,谁不痛恨?小余却恨乌及屋,连他们使用过的毛笔也骂上啦。
胡长清、张二江的书法,我不曾亲眼见过,也不曾听人说过,想必在书法界名气不大,水平二三流而已。盖书法与太极拳一样,都是十分“杀”时间的国粹,经典书法训练没有捷径可走,只能靠大量、长期的临摹古帖来“走向辉煌”。要比较全面地掌握各种书法主要结构和章法技巧,要真正成家,非下数十年苦功不可。想胡张之流,虽少年时“下过功夫”,读书时“最大的业余爱好是练毛笔字”,长大了,当官了,“吹卖嫖赌贪”公务繁忙,恐难以静下来,钻进去,持之以恒,苦练不辍,真爱有加,乐在其中,纵为了腐败和“装饰”自己的需要,勉强玩玩,能玩出多高造诣来?只怕他们的书法,有肉无血,无筋无骨,逃不掉一个“俗”字,只怕那“书法家”的头衔,是沾了“书记、省长”之光罢?
中国书法是一门古老的艺术, 具有悠久的历史。从甲骨文、金文演变为大篆、小篆、隶书,再到东汉、魏、晋时期,草书、楷书、行书、诸体基本定型,它散发着古老艺术的魅力。为一代又一代人们所喜爱。一代又一代人读碑帖、游山水、考金石,从中满足审美欲望,实现自我价值,而这些都是书法的源泉。
书法是构成艺术,也是实用性、表现性的艺术,是一种更倾向于表现主观精神的综合性艺术。它比较集中地体现了中国艺术的基本特征,与绘画一起,管领着中国美术的其他门类,堪称中国美术之首。它以一种视觉美来展示一种神韵、一种心境,通过作品把个人的生活感受、学识、修养、个性等曲折地折射出来,故有"字如其人"、"书为心画"的说法。古代书家,没有专攻书法的,只是把书法作为文字的附属。有许多名人骚客既是文学巨匠又是书法名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苏东坡,书法上的成就很高,位于宋四家(苏、黄、米、蔡)中的首位,他的"黄州寒食帖"被誉为天下第三行书;北宋诗人黄庭坚,与苏轼、蔡 襄、米芾并称书法"宋四家";唐朝大诗人李白,也是一位很有影响的大书法家,风格自成一体…。
不错,由于“在专制社会中,思想是被禁止的,任何与统治者意志相左的个人想法、观点和感情都会被严加铲除。思想者的任何思想活动仿佛都是在冒一种生命的风险”,于是,许多才人志士,将书法与琴棋书画一起,当作一种精神寄托,当作了“冶性情,遣怀抱”的艺术,当然在许多文人手里,它也作为科举考试的敲门砖。但因此就断言所有的人“对书法的迷恋,说到底也就是对权力的迷恋”,被“招安在权力网络中,参与了规模庞大的"愚民工程"”,这就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厚诬古今书家了。
艺术是审美的,真善美是辨证统一的,一个“美”人,往往也是“真”人、“善人”(当然,人品与诗品、书品的统一,是相对的,不能简单地划等号。潘岳的诗,秦桧的书,皆技高一代,极有造诣,为人却下流无耻)前不久去世的我的忘年至交陈政老人,就是一个典型。陈老集教育家、古文字学家、诗词家、书法家于一身,尤其是书法,从私塾开始,在先生、母亲督促下开始习字,到文革期间,被贬入“牛棚”,仍潜心练字,每天坚持写六体书法,始终把书法艺术当作一项事业,毕生热爱之、追求之,矢志不渝。陈老书法、擅长甲骨、钟鼎、秦篆、汉隶、魏碑、行草多种书体,所作卜辞书契、吉金文字,出入于商周之间,深得甲金风范;所作魏碑,以“二爨”为体、晋楷为用、汉隶为法,秦篆为意,熔魏碑、隶篆、行草于一炉,高古朴茂、风神超逸、创意标新、自成一家,书坛誉之为“陈氏魏体”。
我有一付联语:“众生忧乐心头挂,一代风云笔底牵”,颇为陈老赞赏,引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为比。“小子何人,敢攀诗圣?”忙敬谢不敏。陈老正色对我说:“王国维说‘有第一流人品,第一流境界,第一等胸襟,斯有第一流诗人’。作为一个诗人,就应该学习杜甫,身居茅屋,心忧天下,与祖国共命运,与人民同呼吸。如果一个诗人艺术家,笔底找不到时代的风云,眼底看不见大众的忧乐,那是不会有出息的。”说得何等的好啊。陈老将拙联写成书法赠我,希望我真正以此自勉。
陈老与我谊结忘年,情深莫逆,相互之间,可谓无话不谈、同声相应,唯有一次,陈老很坚决地拒绝了我。那是我因私谊设宴招待来到广西的国家某领导人,特邀陈老作陪,陈老以“不能饮酒、不耐久坐、不擅应酬”为由坚辞,令我夫妇感叹不已:这才是大艺术家、大知识分子的风范啊。清高是自然界梅菊莲的品格,更是我们中华民族知识分子的传统品格。不媚俗、不随俗、不攀附、不受污染和引诱。历史上,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狂奴故态的严子陵、笑傲王侯的李白、梅妻鹤子的林和靖……,都是知识分子清高的典范。对比陈老,自觉俗不可耐。陈老一生迷恋书法,又何尝“迷恋权力”,借此作进身计?
艺术家与思想家,各有各的追求目标和势力范围,艺术毕竟属于审美的范畴,要求艺术家与思想家一样去对权力“投枪匕首”,“冒生命的危险”,未免苛求。照小余标准,国画,篆刻,更是病态的艺术、僵尸的艺术了。如此一路骂将下去,伊于胡底?
至于胡江之流,既使玩出了很高的水平,玩出了筋骨神采,也不能就此得出普遍性结论:“书法不仅是一种腐败的手段,而且还是文化衰败的表象之一”。个别流氓恶棍床上功夫一流,难道凡有一流床上功夫者,都成了流氓恶棍吗?十足的强盗逻辑!
我倒以为,领导干部中多一些书法家,艺术家,益多害少,毕竟,艺术家成为骗子恶棍贪官恶吏的概率,总要低得多。那怕是玩艺术,是附庸风雅,也比玩权力玩女人,附庸丑恶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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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一枭2002、8、29
注:我没学过书法,耗不起那个时间,但喜欢,也交过些书家朋友。以前见余杰胡骂,曾辨以一短文。据说最近《杂文选刊》又刊发了余杰和赵达功君骂书法的文章,特找出旧作,算是为这一古老艺术“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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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006 12:05:59 A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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