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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和解的质疑
张三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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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和解的质疑
张三一言
现在非暴力与和解论的分贝很高，反对者的声意也不弱；旗鼓相当。因为翁安等普遍化的民众暴力事件，特别是杨佳的惊天动地行为，把争论推进了高潮。
和解论最具代表性的是“中国和解智库”Brains Of Reconciliation in China （BRC）。他们在其宗旨中提到如下的话：““中国和解智库”将促使中国政府尽快经由纠错、道歉、还原真相、厘清责任、妥协、和解而接近和接受宪政民主，促成中华各族各派人士通过接触、互动、沟通、妥协稳步走向“大和解”，和平跨入民主宪政的文明社会。”丘首岳是这样说民他们的民间立场的：““中国和解智库”高扬和解理念的民间立场是鲜明的，政治指向是清晰的，那就是以真相换谅解，以忏悔换宽恕，加害者停止作恶施暴，对受害者道歉赔偿。同时，我们也呼吁民间社会调整完善自身的思维、话语和行为方式，而这也是公民社会的要求。在我们的系列文告中，已多次强调选择和解与否的主动权，很大程度上掌握在拥有巨大财力和武力资源的庙宇高堂，强调当权者顺应时代潮流以对话代替对抗，以妥协代替镇压，这样做不但对民族子孙功德无量，也是他们对自身的救赎。”我认为这种站在民间立场“促使中国政”，即面向专制统治者要求和解的方向和态度都是值得肯定的。特别是其招集人之一丘首岳曾提到，他们不认为他们的道路是唯一的，且乐见其他不同观点的派别有所成（大意）。所以我一贯表示支持。可是最近，在高分贝反民间暴力浪潮下，他们的风向好像有一些转变了。他们把杨佳正义暴力与统治者非正义暴力等量齐观，同等地加以反对。这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和他们的招集人宣示的宗旨和民间立场是相悖的。
我想就此对和解论者提出一些质疑，希望能和他们共同进行探讨；同时我也想再次陈述我支持和解的理由。
质疑一。
共产党政权是用暴力夺得的，且重权如命，一直坚持独揽权力，现在也用暴力实行统治，还加上用权力强取豪夺民间财富和国家财产。这个党的统治者中的150万家庭占有全国70%财富，组成一个钱权结合的特权统治集团。中国社会不公平无正义，或者说这个社会极端不和谐，就是这个共产党权贵集团进行政治压迫和经济掠夺造成的。提出和解，其实质就要共产党放弃，起码是减轻对民众的压迫与掠夺，也就是说必然触及共产党的既得和将得的权力与利益。他们愿意吗？这是和解的实质，也是其不可行的关键所在。中国的和解论者既不能避开这个实质，也无法找到可行之道。唯有从理念到理念地进行宣传。
和解是与共产党的权力与利益敌对的。在这样现实下，有两个办法可以让共产党与民间和解，其一是有人能提供比他们现有和将有的权力、权利、利益更具诱力的替代品与之交换；其二是你有足多压力迫得它在死亡和让权放利间作选择。但是，和解论者能提出这个代用品吗？有这么大的压力吗？或者有论者主张从易从轻开始，从一些小事入手作突破口，然后以个案及案例力量扩大效果。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这些突破口。
质疑二。
要专制统治者与民间和解，两个必要条件如上所述，既然没有这两个条件，只好寄希望于统治者良心发现而自动自觉进行改良，或者期待共产党会听和解论者的话，从而实行和解。但是，这终归是镜水月。从政治学角度看，这种寄望和期待是让共产党的制度有自我修正的能力。但是，历史还没有出现过视民为敌、镇压残杀民众成为其文化传统习惯、绝对独揽权力和掌控全国经济命脉私占有全国70%财富的独裁制度有自我修正能力的先例。一个制度或政权的自我修正机制源于这个制度或政权是被监督和被制衡。专制制度或政权（尤其是共产党的）本质特征就是没有并拒绝任何其权力外的监督和制衡，所以共产党在没有实现民主化之前绝不会有自我修正的能力。由此我们可以断定，共产党不会是这一先例的创造者。
请想想，和解论者有什么办法让共产党的一党专政的制度具有自我修正机能？和解论者没有能力监督或制衡共产党，所以共产党就不会听和解调，你们的寄希望和期待就永远只是希望和期待而已。
质疑三。
议论政治的人，应该有一个政治学上不言而喻的常识：民主政权靠与民和谐（顺应民意，甚至是讨好民众）来竖立权威，争取到民众同意进行有效管治；专制政权是靠暴政镇压或恐吓民众来竖立权威进行统治的。和解的实质就是削弱专制统治者的权威和统治能力。共产党对需要反对者（敌人），若现实中没有就要制造出来；例如他们指称的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反革命、走资派、民运颠覆分子、维权刁民、无数的群体暴力事件（包括近期的翁安杨佳事件）的暴民等等，拿他们来批斗打压关杀以制造恐怖气氛和威吓力量以便进行有效统治。我们还要注意，共产党统治者用暴力镇压一直都非常成功。其成功不仅表现在以威吓对人与人心的镇服上面，还成功地把人的思想改造成没有反抗意识的奴隶本性。在这样的统治传统和惯性下，他们必然迷信与执着暴力统治。他们会认定和解对他们来说是多余的东西。和解论者有能力和信心改变共产党这种党文化吗？
共产党用暴力镇压取得权力，其管治的有效性也是靠暴力镇压维持的。请想像一下，若共产党对翁安暴动者和杨佳和解，后果如何？当然民众对共产党会作出巨大改观并支持之。但是，现实的是全国起码有十亿人要在政治上社会上讨回公正说法，在经济上要求作出赔偿；也可能出现大量以暴力对付共产党的官军警管的情况。大概不几天就会把天地反转过来了；共产党到那个时候不要说管治，大概连逃命也来不及了。请想想，和解论者有什么办法能让共产党相信充满危险的和解而去放弃他们用惯并有实效的暴力镇压手段？
质疑四。
从上述论述中，和解论者得不到专制暴政者同意和解。和解论者除了要面对不愿和解的专制暴政者外，另一方面，还要面对受专制暴政压迫掠夺和虐待的民众。那么民众是否能接受和解呢？这个问题很复杂。首先所谓民众是指所有无权者；这些无权者的利益是分殊的。民众中的中上层，知识专业人士和中小资本家们在专制暴政下或多或少分得一杯残羹剩饭，所以与暴政统治者关系较缓和，加上他们有知识多交游广，所以和解的意识较明确，与统治者的意愿也较积极。中下层反应则较“原始”或者说较本能。在无奈情况下，他们都逆来顺受，上访成潮最说明这个情况。虽然上访者大体上不会有“与统治者和解”这样的理论认识，更不可能觉得有与统治者和解的力量的认知，但是上访意味着上访者愿意和期待得到应有的回报后妥协，这是事实（实质）上的愿与统治者和解。我们要注意的是，民众在有机会报复或发泄时就表现成“刁民”、“暴民”。这是为什么民众热衷于参与无直接利益事件、绝大部分民众为杨佳杀警叫好的理由所在。这意味着民众需要与统治者对抗和对之报复。这种情况说明，民众在无奈情况下可被动地接受和解，在自由或有选择条件下他们多数倾向于对抗与报复。从这些事实让我们可以推测，统治者若在其能控制下主动和解，民众是可以接受和解的；统治者不主张和解就无从谈起。若统治者失控，对抗和报复则是必然的。和解论者要民众和解实际上就是要统治者主动和解。和解论者做得到吗？前面事实已经给出答案了：不可能。
和解真是绝对不可能吗？真是绝对没有用？我认为未必。我想在另一篇文章探讨这个问题。
【和解探析之一．为杨佳辩系列文章】
原载《议报》第381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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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K [11/19/2008 12:45:16 AM] |
对和解的质疑
[#4456: 5919, 0/189] - 张三一言 (11/19/2008 12:45:1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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