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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对神圣人性的诚恳追求
蒋品超

今天在王丹的新书发布会上受王丹启发,我谈到“人性”一词,我阐明自己对于“人性”的理解与传统的以为“人性”就是诸如“亲情、友情、爱情、怜悯”等等的理解是不同的,我觉得对于理念、真理、真实、真情等的坚持也是一种人性,而且是超乎传统对人性理解的层次的,传统对于人性的理解,尤其在大陆那种体制下的理解是仅将人性放在对真情、真实的层阶上,在我看来,这其实是一种谬误。<红与黑>是法国作家司汤达的著名作品,也是举世公认的资产阶级上升时期的经典之作,它的出现奠定了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基楚,让司汤达赢得了世界“现代小说之父”的崇高赞誉,使法国资产阶级文学从此得以挤身于世界文学前列。此卓世而立的优秀著作在他活着的时候并未引起广泛的注意,为此他曾也如我一样狂妄,宣称到50年后才会有人读他的作品,确如他所愿,到1935年该著才会被人理解,并载入世界文学史册。

而这一部终于为世人所惊叹的经典之作,最引人叹服的是什么呐?是其作品中无处不闪射著的人性的光辉!主人公于连与其父亲的父子之恨,主人公于连与德·雷纳尔夫人,玛蒂尔德小姐的不伦之恋,权贵、主教之间的相互倾轧,整个统治阶级圈子对他的不容等等无不坚锐深刻朴质的反映出当时社会人们的人性。的确于连最后死了,被对他不容的社会推向了断头台。因为其死去了,因此,中国至今的文学评论者依然这样评价于连(这是中国一直以来的主流评论):

“于连曾经是‘一棵美好的植物’,是具有‘惊人的意志力’和非凡聪明的青年,但他出身贫贱,在复辟时期才能无从发挥,理想不能实现,于是为了出人头地向上爬,他竟不惜采用卑鄙恶劣的手法,始终戴着一到虚伪的面罩,他把背诵拉丁文《圣经》作为踏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用自己的才能和意志去征服女性,并不断改换政治信仰,走自己所鄙视的教会道路,在与上流社会的抗争中自己也走入堕落的深渊。于连的悲剧既是社会迫害一代青年的悲剧,也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小私有者个人的悲剧。” “作者通过这个个性与共性集于一身的典型向我们披露那个时代的某些本质方面。书中还着重描写了环境对于连性格形成的决定作用,从而对时代进行广泛的批判。” (摘自许光华《<红与黑>赏析》)

对我而言,这样的评论是可笑的。这些评论者不过是中国政治的工具,这些论点也只是受中国曾经一直宣扬的 “个人服从组织、全党服从中央” 的所谓“大公无私” 的党性驱使的论调。对于世俗世界的政治与宗教,于连的死成就了他对绝对人性的纯粹信仰,作者饱含感情的笔触隐含了自己对于连赴死举动的深层赞美。人们只要稍微用心就会知道,于连的死是一种成功,是他对真正人性的诚恳追求,而绝非如中国政治御用文人们所曲意理解的是一种失败,是他对世俗世界的挑战成功!只要他对世俗政治、宗教所组成的社会对他构成的压迫稍微怯懦,对爱情、友情、亲情稍微妥协,中国文人们心中的所谓生即垂手可得,而他却极力提醒自己不能放纵,极力阻止德·拉莫尔小姐或许是出自无法压抑的真情或许是出自因与德·莱纳夫人争抢爱人衍生的虚荣而费尽心力为其找来的律师费利克斯·瓦诺先生为他死刑上诉;阻止德·莱纳夫人出于一种纯粹得不沾半粒灰沉的爱麻木了人们对她的议论抛开一个女子遭人毁誉的风险去求国王查理十世对他的死刑特赦;甚至以世俗的金钱换取父亲不对他赴死的行为进行指责;反驳詹森派教士希望他回心转意的劝诫……

以下对他在其父亲和詹森派教士来劝其放弃赴死念向法庭妥协时的心理描述与对话深刻反映著他对神圣信念的坚持:

“就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老人(其父亲)开始了严厉的指责。
“于连忍不住,眼泪下来了。‘这软弱真丢人!’于连愤怒地对自已说。‘他会到处夸大我的缺乏勇气,对瓦勒诺们、对维里埃那些平庸的伪君子们来说,这是怎样的胜利啊!他们在法国势力很大,占尽了种种社会利益。至此我至少可以对自己说:他们得到了金钱,的确,一切荣誉都堆在他们身上,而我,我有的是心灵的高尚。’ ”

“‘您的年纪,’詹森派教士严肃地说,‘您从上天得来的动人的面孔,您那无法解释的犯罪动机,德·拉莫尔小姐为您做出的英勇举动,总之是一切,直到您的受害者对您表示出的惊人的友情,都有助于使您成为贝藏松的年轻女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她们已然为了您把一切都忘了,甚至忘了政治……’
“‘您皈依宗教会在她们心中引起反响,留下深刻的印象。您可以对宗教大有用处,而我,难道因为耶稣会士会在这种情况下采取同样的做法这种毫无意义的理由,就犹豫不决吗!因此,在这个逃脱他们的贪欲的特殊情况下,他们仍会为害作孽的!但愿不会这样……您的皈依宗教使人洒下的眼泪将抵销十版伏尔泰的亵渎宗教的作品所产生的腐蚀作用。’
“‘那我还剩下什么,’于连冷冷地称道,‘如果我自轻自贱?我曾经野心勃勃,我不愿谴责我自己;那时我是根据时代的风尚行动。现在,我过一天是一天。但是,如果我做出某种怯懦的事情,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找不幸……’ ”

<红与黑>之所以成为经典得以流传,在我看来,不只是由于它反映了人们所以为的那种普通人性,更在于它反映、肯定甚至是歌赞了一种神圣的对理念坚持执著的人性。经典的意旨根本没如中国的庸俗文人所以为的于连的死是一种失败、一种悲剧,而恰恰是以两个女人即使他有违她们的行为与心愿而最终赴死却依然对其忠贞不渝竟至奉为神明的真挚的人性来烘托于连神圣人性的高大。

请看德·莱纳夫人在于连生前对其所言:
“‘在我来监狱看你之后,我就永远成了贝藏松和整个弗朗什-孔泰街谈巷议的女主角了,’她神情悲痛地说。‘严厉的廉耻的界限已经越过……我是一个丧失名誉的女人,真的,这是为了你……’” 为了于连一个怯懦的女人明知处境因他而可怕,竟变得对一切在所不惜。
“我一看见你,所有的责任感都消失了,只剩下对你的爱,或者说爱这个字还嫌太弱。我对你感到了我只应对天主感到的那种东西:一种混合着尊敬,爱情,服从的东西……实际上,我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唤起的是什么。你要对我说给看守一刀,我不待想就会去犯罪……”
死后,“德·莱纳夫人信守诺言。她丝毫没有企图自杀(于连生前瞩其不要因为他死去而自杀,一定要帮他把德·拉莫尔小姐--德·莱纳夫人的情敌为他所生的孩子带大);然而,于连死后三天,她拥抱着孩子们去世了。”

请看于连死后的德·拉莫尔小姐。这些笔触尽管是白描,但仍难掩作者对德·拉莫尔小姐英勇行为饱含感情的赞美:

    “ ‘我想看看他,’她(注:德·拉莫尔小姐)对他(注:刑后为于连守尸的富凯)说。
    “富凯没有勇气说话,也没有勇气站起来。他指了指地板上件蓝色的大氅,于连的遗体就裹在里面。
    “她跪下了。显然,对博尼法斯·德·拉莫尔和玛格丽特·德·纳瓦尔的回忆给了她超人的勇气。她双手颤抖着,揭开了大氅。富凯把眼睛转过去。
    “他听见玛蒂尔德在房间里急促的走动。她点燃了她几支蜡烛。当富凯有力气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把于连的头放在面前的一张小石桌上,吻那头的前额……
    “玛蒂尔德跟着她的情人,一直走到他为自己选下的坟墓。为数众多的教士护送着棺材,没有人知道她就独自坐在她那辆蒙着黑纱的车子里,膝上放着她曾经如此爱恋过的人的头。
    “就这样,他们半夜里来到汝拉山脉一座高峰的附近;在那个小山洞里,无数的蜡烛照得通明,二十个教士做着安灵的仪式。送殡的行列经过几个小山村,居民们为这奇特的仪式吸引,纷纷跟着。
    “玛蒂尔德身着长长的丧服,出现在他们中间;丧事毕,她命人向他们抛撒了好几千枚五法郎的硬币。
    “她单独和富凯留下,她要亲手埋葬她的情人的头颅。富凯痛苦得差点儿发疯。
    “在玛蒂尔德的关心下,这个荒蛮的山洞用花巨款在意大利雕刻的大理石装饰起来。”

读完全书,不能让人联想作者似乎在以一种普通的人性之美来陪村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理想对坚贞不渝的崇高人性之美。
而现今的世界,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崇高人性之美竟那样稀少,以至成为人们规避的对象,甚至遭人唾弃成为笑柄!处处是浮躁!处处是矫情!处处是急功近利!
2005/11/19洛杉矶
[11/20/2005 8:34: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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