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的佐渡情话 井蛙
－－献给所有爱过我的人
1．
咱们的俄罗斯故国
悄悄来到世上
那天厚厚的雪堆到门口
你写来第一封温柔的信
一个早晨的问候
送报纸的小伙子把他们的消息留下
给我作为一天的消遣
哪怕宇宙只有两个相互望窗的影子
凭吊一阵渐远渐近的脚步声
俄罗斯终于美丽起来
雪般的乡村
我们安静地坐着，看一片片雪从温暖的咖啡杯
飘落。
两滴没有缘故的眼泪
2．
带着肖邦革命的情怀
我知道你到了波兰
我们走进肖邦与乔治桑的卧室
她们依赖的音乐、小说
成排
海边欧鸟的姿势那样
被聆听被阅读
你扶起一首未完成的练习曲
用小说的形式
表达一个虚弱的国度和它强悍的体魄
你使用过的一支铜制汤匙
正被安放在维也纳博物馆
他们相爱的地方
他们离别的地方
3．
安静的春天
我如常打开信箱
你的第三封信写来一个满是樱花的日本
你的东京
我乘早班火车到了川端的伊豆
那里浓妆的歌妓们
她们喜欢缠你，因为你是她们的知己
经过你落在美人脸上的手指
她们把一季度的浪漫与忧愁
都敲打在腰鼓上了
那高高的发髻
忧郁的粉脸
啊，我们忧郁的日本
古典身躯
正好仰卧在我的身边
你欣喜若狂地扶起我们的夜晚
完美的夜色
4．
立陶宛诗人米沃什
他去年就离开家门，在以前的波兰变成立陶宛之后他每天都闲着写诗
一本绿色如草原的诗集
辽阔的诗人内心，一直延伸到一个不被理解的梦里
你变得活跃起来
你的初夏有了一点情人的温和
云雀是这个时候歌唱的吗
我听到云雀的歌唱了
那不是雪莱的云雀
那是米沃什的歌唱
不是伦敦和纽约
第四封信里
你讲述一个只有书信的时代
人们依靠白色的鸟雀传达爱情
是的。
我热爱只有白鸽的时代
那是大家的另类空间。
我们可以悠然地生存下去
5．
秋天，我们也可以在五里亭
或者十里亭歇歇
为一只疲倦的和平使者
你我属于大秦还是胡笳十八拍的匈奴
你在想你一如既往的故乡
你的
故乡遥远但不荒凉
其实中国也不荒凉
6．
我打算下一个冬天去一趟乌伦巴托
那里的政变
我必须去看看
他们的炉子是否与我的诗歌有关
他们的酒是否与你写给我的信有关
据说蒙古男人喜欢打老婆，我说的是酒后
我要去看看
女人的脸是否有幸福的指痕
他们的政变是否连人也变了
7．
你的第七封信就是欧阳修的元宵节了
我在大街上等你
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
一起看宋朝的花灯
8．
过了昨晚
我必须到一个又是下大雪的地方了
你的第八封信，我在加州晒着太阳
你在北京的雨里。
忘记今天的雨景。
2006－2－12
SAND B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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