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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楚66643
4/3/2006 5:59: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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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冯楚非典型性诗歌:五月大地的盛典诗章 Writer:江南清明祭祖 Date:2006-3-31 10:24:51 Reply/Hit: 2/12 五月大地的盛典诗章 《大雅》 五月,万物发情的季节 五月,大河泛滥的季节 五月,大海狂欢的季节 黎明啊, 黎明在雨季的天后 太阳女神呈现大地的子宫 暴风雨复合光明的盛典 说出母亲的子宫是很困难的 说出父亲的阳性是很困难的 在五月,有鸽子出没于灰色的笼子 它们感觉比主人高贵,比旷野高贵 久远的子夜啊,一种漫无边际的梦游 如果玫瑰花不曾醒来,如果我的阳性还在沉睡 在世俗的祭坛之上,我倒立着神的头像 人民说,说出玫瑰花的花期是不可能的 汉语里没有玫瑰花,汉语里也没有阳具 难道这个季节里没有夜莺的尖叫 难道那是哈密瓜的尖叫,或者一条草绳的尖叫 爱情是个说不出口的词汇,爱在喉管里哽咽 爱情的声明早已沉入了季节的河底 那么歌唱吧,起死回生是无法相信的 牛郎和织女是永无天河之路通达的 人性的芬芳啊,人的肉体充满了无花果的香味 诗人的布衣挂满了五月的风铃 在江南无马的花径,在观音的子宫里 诗人无法停止歌哭,诗人为什么要歌哭? 我是诗人啊,我是死人,你说的,我化为水气 我无法回答帝王的问候,我说不出母亲的子宫藏在哪里 生命中没有荒野,生命在子宫的尽头就是佛 五月啊,在弥散的节日里,狂欢的是野草,蚂蚁,苍蝇和蚊子 狂欢的是没有主人的母性的子宫,是没有安息帝王的辉煌宫殿 五月啊,暴风雨在丝丝缕缕编织着那个牧场,那条道路 那些星光之下的小鹿、尘世墓碑与梦呓 野百合的双乳,鸽子在风中,再次低咕 我是五月的黑泥土,说出黑色是不空的 说出坟墓里的主人是不会失望的,我的血被凝聚 层层深藏着生命的原初,沉默是金子做的啊 我学会沉默的时候,沙漠在落日,沙在飞扬 它们以深情的热吻埋葬了我的童年,然后是青年 但它教化了我的腐朽的中年和老年 水啊,五月的水是光的饥饿,是饥饿的人民 它们在沙漠上吹风,它们让我化为丛林的兽 而天使在背后抽打我的屁股,抽打我心上的人 五月啊,红色的五月,沉浮的雨水,及法L之功 阴阳之气,春雷闪过城头,诗人在哭,诗人在喊 闪电啊!在我们的头上来一下吧!让我自灭为野火 野火是美的,野火是自由的春风,让我回归于帝国的洞穴 让我在最初的存活之光里,点燃我的心肝宝贝,点燃你 光明中的黑暗是看不见的,但它却存在,在那里它如此永恒 世俗的语言,下半身的语言,通俗的涌现,如真金闪烁 我驱逐蛆虫、腐朽的尸骨,重又塑造我的本质 佝偻的人民,诗人的礼节与气质,活着就是死去 《小雅》 啊!五月的盛殿,是帝王的风暴 带来美酒女人及情欲的夜晚 女人的子宫是不能说出的 人欲的狂欢是不能说出的 神在高处,帝王的奴才总是在高处 汉王的木乃伊走出了国家博物馆 金缕玉衣在现代科技的电离中 分显出亚细亚的光泽,亚细亚啊 何止是一个地理名词,一个区域之界 那里流动着狼群的气息,一个大宇的人 一个推动五月世界的无疆的自由之王 狼群总是孤独的,狼群的主人都是神灵 它们走过哪里,哪里就有光的黑夜,灵的智慧 有旷野的尊严,在自然的丛林中,在神的智慧里 禽兽的暴力啊,是人性彰显的尊严,力量就是生命 速度就是美,夕阳下的狮子,还有黑豹 孔雀的毛发,人的衣裳在它们眼里,平庸而做作,它们不屑伪饰 我曾经为此而走向汉语的边界,走向亚细亚的夜色 佛祖的性欲是不能说出来的,佛祖的光只能在白天闪耀 我欲再造我的血源,面对红楼升起的青烟,大麻,工具书里 不再写有这个人的过去,我的过去,翅膀是风落拉开的尘埃 我在五月,在而立之年不惑、无惑,我的诗歌已经化为虎骨 龙骨、人参及蛇胆,化为我的灵丹妙方,在古城,在秦王之穴 长安的诗人们打马游街,看灯,看人民,看美女 看风情万种的帝王之妃,回到大唐朝,我的梦想 而人民总有吃不完的苦难,中药,麻雀的哀叹 总有永恒的驼背、哮喘和阳痿 麻风病的穷人 在历史的迷宫深处,夜夜狂欢不息 今夜,你说不出来啊,而我不想说了 说不出来的就是真理啊,真理在我们心里 驼背的父亲又驮回了人血馒头,重如三座大山 你说推翻三座大山,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而站起来是说不出来的,站起来就是跪着的一个方式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饥饿的人民是真理,是幸福 啊!王的五月,我威慑于这编造的历史真实复活 药,酒及魏晋的文学,诗歌的骨头,放浪形骸的圣人 他们教我写诗、吟咏和低眉,在黑夜里嫖娼和叫喊 《礼乐》 啊,春耕开始,我想春耕,却没有土地,土地已被文明 土地已出卖给了美元、日元、欧元还有基督的手纸 你说我是诗人,是阿Q的子孙,是龙的继承人 但那阿Q 是不能说出来的,那个吴妈的子宫 是不能说出来的,我爱他们,我在这里,在中国 在牛鬼蛇神生活的帝王之林里,我靠近那一切 那不曾属于我的东西,你硬说是我的,五行八卦 阴阳气功武艺、周易诗书礼乐,那是文明 不是人民,人民只在我的脚下,人民不是我的 我的身体都不是我的 我梦见一小块菜地,一小块坟地,一座小木屋 我甚至在东莞也梦见一块小稻田,诗人的小稻田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我有一张暂住证,而《暂住证》也不是我的 我是国家的,我是宪法的,我也是祖宗的,也是你的 这一切最终是服侍于祭祀的,在祭坛上,我的名 文明的血浆喷在我的脸上,载在我的双手的血腥里 那雨后春笋和改朝换代,也永远不是我的 啊!红色的五月,阳光也是光明的,但光明有罪 我不能说出母亲有罪,我不能说出父亲有恶 我挥洒着一张张地狱里的纸钱 我想替母亲说出她内心的痛苦 但这是不可能的,太阳还在山上 在阳光过去的地方留下了太多的黑暗 掐着皮肤的是我,是我的皮肤被你挣扎着 风在母亲的祈求里变得更为粗暴 现实在我的梦想的阳光下更为的黑暗 放浪的灵魂,在历史潮流的遗址里发出虚光 光在我的国家也是虚弱的,是软的,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不见血的文明,吃人的文明,但那是不能说出来的 那是英雄的眼泪,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是舍生取义,赤胆忠心,浩然正气,长歌当哭 我不是英雄啊,英雄是属于祖国的,是人民的花环 啊!五月的风暴带着初生的子宫的气息 那不是直接说出来的美丽,那是我的泪水种下的麦芒 在阳光下的麦子,在雪地里复苏的麦子 绿色是亲和的布衣,不是帝王的皮肤,绿色是绝望里的人性的悸动 文明的中原,大地的歌者,我就是王啊,你说的 你正在回家的路上将我呼吸,但那也不是我的呼吸 我的呼吸在狼群里,在兴奋惊悸渴望的荒原上 那不是诗人意象的荒原,不是四重奏的亚马逊河流的春天 是黄河、是长江、是珠江,三大交汇的血源 喷出三千年的文明虚妄的血,我感到虚脱,我被驱逐和流放 在传统的影子,地府里的阴风,大河与大海的交接之处 跨过那条大工业的时代之桥,是祥林嫂的那座桥 那是条门槛啊,五月的门牌,神不曾来过,光不曾小顾 神永远不会到达这里,光总在高处 狼吃了她的儿子,狼的母爱是不能说出来的 狼是神的近亲,它们相亲相爱,狼啊 五月的龙城流光溢彩,五月的江南,山清水秀 现代化的墓群、如林如织,高耸入云,物欲市场繁荣昌盛 人血馒头,正宗极品,太宫春药,伟大发明 东洋鬼子正在抢购GCD的墓地,假洋鬼子正忙着长城股票上市 天安门最先锋的导演,又在拍摄了赵太爷娶了第99个妾 珠三角的小情人又传来了小脚秀花鞋与寡妇的尖叫 那是作家的性欲,混合在纸上的废都文字里自宫 现代神医已经研究出真善忍,炼造出最新的人民妙方 《颂歌》 啊,这样五彩缤纷五月,这样新鲜剌激的中国 封建的礼品,现代的魔咒,我在细咽慢嚼 渐渐遗忘和消亡,一切旧的影子又复活 一切新的复活又陈旧 春风在河面上打捞什么?水在光里密谋什么? 我又哮喘、呕吐、又阳萎,但不曾有酒的麻醉,不曾有色的沦陷 我恍然大悟,进入了世纪的墓穴丛林,你说这是素质 这是大爱,在五月的最后一个时辰,尸体寻找墓地 我看到巨大的棺木四周,贴满了我的大字报 打倒军阀,打倒孔家店,打倒列强……打倒…打倒… 打倒…打倒…打倒…打倒…打倒…打倒…… 你说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红色江山,固若金汤 我虚汗如注,化为脓血,人民向我走来 而阳光的高处,是五月的女神,是我的女神 那是不能说出来的,那是命运,我无法说出命运 因为我没有命运,我只有伸开四肢,坦荡胸膛 接受这五月的光,光的复合,雨的复合 如沐春风啊,我永恒的哮喘、驼背、阳萎和血虚 祭出了这五月的狂欢的盛宴 1990年五月于浙江临海小城 此诗摘自冯楚诗集《呐喊或者嚎叫》,作者加入了后续修改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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