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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品超
10/27/2005 4:30:21 AM

标题

内容

今天回家较晚，刚在床躺了一会，二表姐电话来：“表弟，接电话，你等一下，叔叔跟你说话。”那头吵吵嚷嚷很多人，我正在纳闷，什么时候他们又回了大陆，也不通知我一声，代我顺便在国内办一些事。接著传来叔父的声音：“品超，你说我在哪？”在哪？这问题很古怪？不就大陆吗？“在哪？”我木木地问。“我在美国！”“在美国？！”我怎么敢相信：“真的？”“是的！还不快过来！”“好。在小发哥那吗？我这就过来！”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一路上我都在疑惑，他们怎么把叔父弄过来的，真有本事。很久以来叔父都希望能来美国实现一下看看美国的梦。多次希望我跟姑妈讲，希望她能帮他以探亲的理由邀请他来美国。而在美生活这么多年，我知道，以探亲理由访美谈何容易。多少人花多少钱都没能做到。尽管堂兄启超是二汽电机敞经理，虽然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我对他财力的了解，如果以那么多钱买一次满足叔父看看美国的梦的作法，应该不是我所了解的兄长的稳重作风。
我进屋，老表们如平时迎接客人和过节日一样正在玩牌和别的，房子很热闹。我在找叔父，印象中的叔父。“品超！”一个人站起来叫我。我没等我记起这是我平日见到的谁，“唉呀，变得这样子，瘦得不成人形！”他已开口。我意识没作辩别，就冲著这个起身对我喊的满头白发的端庄老人连连惊呼：“您家什么来的？什么来的？有本事！”虽然在照片已知叔叔发胖了些，不再是从前又黑又瘦，所以见面他叫我时没去太作辨别就呼应了他，但坐定看著眼前这位红光满面慈蔼端庄的长者，我意识中仍在怀疑他是叔父这个事实。“坐飞机飞过来的，难道走过来的不成？”叔叔觉得这话可笑，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没回过神以为他在隐瞒实情，因为我上次过来，为不至于在亲戚中弄得满城风雨，而遭嫉妒导致最后办不成来不了，在事情成功前也没对谁说过。现在想来他是真没懂，他不了解这边关心移民问题朋友通用的行话，问是怎么来的其实是问以什么身份来的，譬如商务考察，旅游签证，绿卡等(当初刚来其实我也不懂，以为这是多余，不知道这之于关心者的重要)。只单纯以为我在问来的方式。
我对叔父来美一直存著很大兴趣，一件我以为不可能办到的叔叔多次向我提起我甚至都没兴趣去尝试的事，他们竟做成了！我甚至好几次起身说：“佩服，佩服！”想著程玉华和儿子，这件事让我惭愧，心里一直在唠叨：“我该把她母子赶快弄来！”可是得花多少钱呢？我知道这件事是德芳哥做的，上次让他帮我他没办成，后来他多次催也不敢让他再办，看来我是小瞧了他。
兴奋一阵后，我走到德芳后边：“佩服佩服，想不到你真有本事！”德方理著手里的牌，心不在焉：“不是我办的。”“你不要谦虚了。上次我是让你办是你没能办，你叫我后来怎么让你再办。”“那哪里是我的原因，是你不办。”在这件事上德方一直都不诚实，明明是他自己不能办，钱我才要回来。他的兴致在牌上，不过我还是对他能做好此事惊服不已。
我回来坐在姑妈与叔父中间，又检起重话：“您家怎么来的？”这时他觉得奇怪：“怎么怎么来的？”“是商务考察，还是旅游？”“沾你姑妈的光得。探亲来的。”我当时有些不相信，以为他是对著姑妈客套，这种事在美国没有人不用来赚钱的，我的思维没有怀疑就认定。
“花了多少钱？”我这样问时感觉上自己很唐突，当时一对表哥父妇也在场还有一个表妹，我却在问他们的生意上的事。实在是我想知道我要把程玉华他们弄来要花多少钱。“不多，四千多元。”“任，不多。”的确，现在很多人花一万好几还不能办到。那这德方上次要我一万元，这次算他还良心。
我想起初来美的人都不习惯将我们通常所说的“元”当成“美金”而只当成“人民币”，于是多持一举的问：“是美金还是人民币？”“人民币啊。”虽，还真是人民币！
接著我问了他们签证的过程，我知道叔父说话的特性，事情通常是实情，但免不了会有一些喧染。他讲道高兴处，最得意也是他最紧张时的情形：“那问的人指著照片说‘这左边这人是谁？’，我说是我姐姐。他又问‘这旁边这人是谁？’那还有谁？我说是我。‘另外的呢？’上面是德方，旁边几个当时就是全安，小安，我说是我舅侄。他问我为什么我要去美国，我说我姐姐九十高龄了，正在住院，她想我见她一面。当时本来就是姐姐在医院，托他们办的嘛，这又不是假的！没几分钟他就拿出一张粉红色的纸写了一些东西，给我，我就知道，成了！我看见其他人也是这样，所以一定成了。就凭那张纸他们要寄通知到我。”
我中间插嘴“不是德方哥帮忙办的呃？”
“不是！”他的回答很干脆，让我隐约觉得他不讲良心。
“我出来，启超还在问：‘怎么那么快？’唉呀，我不担心！”他讲起许多中间遇到的情况，说启超公司的同事都认为不可能成，什么要到美国探亲必须己生的、生己的、自己的配偶，搞到启超后来都没有兴致。呃，就成了！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
尽管他说“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还让人感觉这是一桩出钱给人办的生意，但我慢慢回过神，叔叔这次来美是真真实实的确切符合了美国法律而被批准的案子而不是我如一开始就以为的是德方通过仲介公司做假，甚至如美国一些移民律师事务所对当事人进行如何应对移民官的做假培训后而做成的。
从这件事我感觉美国法律是公正的，我曾经形成的移民就必须出钱找律师造假的想法是我在的生活中诸多的事给我的一种坏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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