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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
7/23/2006 11:40: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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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巧遇小吃 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忍受残忍,一直到死。――王小波《黄金时代》 那几天的夜间,牢房出现异常声音,因靠墙边的过道那排脸盆被触动,引起难友们的注意,有人就在追根溯源勘测,当最后确实了这位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牢房里便有了激动人心的联想,出谋划策的技俩,文革中人最熟悉的那套,不用鸣锣开道,就纷纷出场。有的准备好锋利的刀片,有的拿出钻木取火的工具,有的甚至认为做人得由此鉴别智商。 于是,如果涉猎,怎么诱敌深入,围城打援,守株待兔等等兵法,都成了大家笑谈的话题,一个个面容也出现光彩,神情欢愉。 余下的活是静静的等待必将来临的烧烤肉香,从剔除皮毛和五脏六腑之后进入口舌,那一定妙不可言。估计,精确的分配――剩余骨骼连筋络和瘦肉――每人至少也有指头这么大一块,其中有多少蛋白质或脂肪,是我们迫切需要的补充,那是自不待言。 一般说来,伟大的思考都沉醉于津津有味的策划。谁说曹雪芹玩石头作记的时候,没有这般体会呢? 在十二生肖评选中,说它是值得结交的朋友,淡薄名利,机敏勤劳,有雄才大略,怀才不遇。没想到这次的“有遇”倒无需怀才,缘分而已。而雄才大略倒是过奖。这位天资聪颖的少年鼠辈,身才四寸大小,双目如豆,它步伐文静,动作敏捷,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下水道当了高速公路玩耍,将每个房间的水洞眼当出口休息站,跑烦了就一溜烟滑出来,诡眉诡眼,一溜烟无影无踪,让我们不得安闲。 可能它本想与人为善,光临寒舍,将自由的信息在牢狱里传播,让我们学会最简单的生存法则。也许它动了佛心,不忍看到一些人要被另一些人关押在狭窄和黑暗的牢房里,甚至手上脚下刳着冷冰冰的镣铐,引来凄苦的夜半呻吟和惨叫。它本想悄悄的打量这些拥来挤去的垒垒光头,怎么会只有伶仃的瘦骨,苍白的面孔。与此同时,它万万想不到这些的家伙知道了它的来临,就设计了“请君入瓮”的雄伟工程,不可告兽的阴谋,已在滔滔不绝的议论中完成。也许,它以为人类的偏爱只是忌妒,或者抱恨不得在世,成为它们那辈而遗憾终身。 对付它的夜晚(因为它总是在最安静的时候出现)终于开始了,一根细细的绳索套上半截筷子,就承担了地球的引力,稳定着一个脸盆,张开贝壳似的大口,离地那边约有两寸的缝隙,那是他的金光大道。不知浩然写的那本同此名作,吹嘘饿死人的农村幸福,和我们给老鼠的仙人指路,可是异曲同工?再说,这一片小小的――最后那次省下来的――骨渣,阵阵的香味对它产生诱惑。远远胜于钱学森曾经在大跃进年代撰文吹嘘在报刊上的亩产160万斤(注一)指数的诱惑。 从深夜到凌晨直达黎明,每小时内有一次枪兵皮鞋嘟嘟节奏声,停滞的瞬间是他扫进的目光,日据时代打更的“平安无事”,大概也是那么意为。睡不好的囚犯就听他的足步以打发睡眠。囚室里昏黄的灯光下,炕板上排列在炕沿的头颅正均匀的呼吸,一天的忧虑和烦恼正在吞吐中交替,多余部分仍然给予白天,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是希望和绝望。水洞眼里不时涌出阵阵的恶臭,使炕沿接地潮湿出生出霉癍,墙壁上半人高的位置上,挂起各种包裹,过道上一条绳索拉着不干不净的毛巾,总是湿漉漉的,不时能宽慰囚犯可要可不要的颜面,便桶和尿桶已经没人关顾,木然在门边狭小的角落边屹然,房顶上蜘蛛的网络,粘贴在排排老残的旧瓦下,不时轻轻微动,它那加班加点的艺术品,足以来嘲笑我们。这种除了炕板,流水洞,唯有空间四壁,以及风门和铁窗相对几米,没有任何家具,地面已经给千千万万人来人往的足步,走成光怪陆离的凹凸模样,潮湿得就像露出水面的污泥。 铁窗外已经漆黑,繁星和月色,浓云和迷雾,在庞大的天盖下,通通都被室内这只小小的悬吊灯弱光挡在外面,一丝也进来不得。 夜,总是那么寂静和阴森;夜、又是那么神秘而邪恶。 不知蔡家(难友名)那小子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不过二十来岁,就显得老成持重,干什么都胸有成竹。他本是个不错的农民,偏偏不屈服被强制安排的命运,在城市里偷窃被抓了进来,因为碰上严打凑数,混同在我们这些重犯的牢房,久久不得判决,饿得他成天唉声叹气。这下看到机会来临,又重现身手,让他来写沁园春的话,那是“欲与鼠公誓比高”了。 他就有这么好的耐心,把绳索依地面绕墙沿,错杂隐伏在大家的鞋底,再延至炕板,最后捏在他手里,这是一根生命线,又似遥控爆炸设施般的灵验。当枪兵的脚步声近时,他貌似熟睡,而后转过身来,目不转睛死死盯住脸盆的开口处。终于到了望的时刻,我们成了观众,偷偷的瞧着。此时此刻,老鼠顾盼前后、犹豫不决,左边摆摆,右边摇摇,欲进又退,犹豫不决,到底是嗅觉敏感过分,经不住诱惑,动了凡心,它的“踢踏”舞步,渐渐向蔡家的阵地前进,在旋绕侧目,又在慢慢移动,它左右环视,判断,思考,最后鼓起勇气,既临危不惧,又小心翼翼,它在盆口处静静的观察,把我们的心尖都提到嗓子眼儿,怕的是功亏一篑。不见它进去,我们装成没注意,蔡家一人远远从被子里露半边脑袋,眯着的眼睛,凭那一丝光线估计着鼠的心态和动态。 这是最安静的时刻,估计天安门前升起红旗也没有这么气氛庄严。说时迟,那时快,蔡家把手一抖,闪电般起来,冲向门边,那一下“哐蘯”声是不很响亮的捷报,但也总结了大家多日的美梦。于是,囚犯们欢腾起来,有两人还将耳朵贴近面盆,乐呵呵的傻笑,欣赏里面狂奔乱跑撞击,笑容从每人脸上绽放、“好啦,我们有肉吃了,今天自己给自己打牙祭!”谁这样欢快的叫出了大家的心声,更换了寂寞枯燥的牢狱气氛。 依照我们的原计划,等到早餐之后,牢房里便是屠宰场。这位生肖大师,今天就只好乖乖的成为刀之鬼吧,怪不得我们了,谁叫你投胎在这国度里,世界这么大,有的是那你当宠物的地方,到这严打地方来和我们过不去,那可不是我们的罪孽呀。愿你二世莫找个好国家去吧。我们尽情和这俘虏开玩笑,各种各样诙谐的话语,都调侃在这清口水长流的舌齿间,把那天那时打发得津津有味。 黎明过后不久,监狱长便进来开门放风,红毛来提水和倒便桶。我们依次走出去,那只被覆盖在盆里的不速之客已撞得精疲力竭,没有了声息。站在那块院坝里,我们愉快的摇手抬臂,遥想着扑向杀场的兴奋,等待来临的流血之后,这只老鼠自然而然就会“遵纪守法”摊开四肢,任其宰割了。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候呀。 这是所有的囚犯都站在院坝上,面对高墙和墙顶撑住的天空,身后几米的空处就是那排牢房的走廊,所有的房门 大开,每当这样的时候,监狱长便要随心所欲游走一圈,他的目光就是“探雷器”,远远在门外迟疑一下,就能探出空空的房间,有没有可疑物品,这样的巡视一遍之后,他再回到他站定的位置。 等我们离开牢房之后十多分钟,大家还在优哉游哉的摔手,忽然听到“哐铛”一声,我们都被吸引回头一看,监狱长在我们的房门变,那只老鼠囚禁的面盆被踢得远远翻开,我们的心都提到脖子眼儿,暗暗叫道:“完了!” “唯一可解释的原因,这老鼠和监狱长心有灵犀,彼此一定有默契。”有人这么猜测。 “屁话,明明是老鼠一见有光射进来,就在里面乱窜,那声音监狱长不是不知道。”另外的辩解到是理由。蔡家成了事后诸葛亮,他说:“早知道这样,先宰割,再用纸包好放进被窝,万无一失。” 听了他的妙论,大家都笑起来,说他和老鼠斗智,只能得亚军。 记得东坡曾与鼠有缘,那篇黠鼠赋,就是被鼠骗之后而作,文曰其鼠:精灵异常,以声致人….,以形求脱也。试向,这样的遗传基因当然会甑于现代。人鼠之间谁胜谁负,至今尚无定论。 于是,我们的那顿小吃就这样落空了。 注一: 本文原载《中国青年报》1958年6月16日 原题: 粮食亩产量会有多少? 作者:钱学森 “前年卖粮用萝挑,去年卖粮用船摇,今年汽车装不了,明年火车还嫌小!”。 这是江西井冈山农民的一首民歌。我们的土地正在农民双手豪迈的劳动中,付给人们更多的粮食,6月12日中国青年报第一版上发表了一个动人的消息:河南省遂平县卫星农业社继小麦亩产2105斤以后,又有2亩9分地平均每亩打下了3530斤小麦。 土地所能(供给)人们的粮食产量碰顶了吗? 科学的计算告诉人们:还远得很!今后,通过农民的创造和农业科学工作者的努力,将会大大突破今天的丰产成绩。因为,农业生产的最终极限决定于每年单位面积上的太阳光能,如果把这个光能换算农产品,要比现在的丰产量高出很多。现在我们来算一算:把每年射到一亩地上的太阳光能的30%作为植物以利用的部分,而植物利用这些太阳光能把空气里的二氧化碳和水分制造成自己的养料,供给自己发育、生长结实,再把其中的1/5算是可吃的粮食,那么稻麦每年的亩产量就不仅仅是现在的2000多斤或3000多斤,而是2000斤的20多倍! 这并不是空谈。举一个例:今年河南有些特别丰产试验田要在一亩地里收160万斤蔬菜。虽说蔬菜不是粮食,但到底是亩产160万斤! 所以,只要我们有必需的水利、肥料等等条件,加上人们的不断创造,产、量的不断提高是没有问题的。今天条件不具备,明天就会创造出来,今天还没有,明天一定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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